伴着一阵窸窣的声响，黑色的绸布从墙壁上滑落，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画像。
画像以精致的笔触，勾勒出少年俊朗的面容。
嘴角带笑，神采飞扬。
仿佛犹在人间。
上官槿手持三炷香，在画像前微微躬身。她口中念念有词，轻声说着：“愿你在九泉之下得享安息。”
如今大荒万象更新。
世人皆对新皇的登基翘首以盼，却不知真正的顾旭早已魂飞魄散。
心机深沉的糟老头子紫微，正如画皮鬼一般，披着一张年轻光鲜的皮，在大荒享受着世人的景仰与崇拜。
而今天，这糟老头子顶着顾旭的皮，去剑阁接时小寒了。以他那油嘴滑舌的本事，时小寒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肯定被他哄得团团转。
上官槿对此感到既愤怒又恶心。
就像是在看一部话本小说——
前期男女主角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一对携手斩妖除魔的神仙眷侣。
上官槿在欣赏顾旭的同时，也羡慕着他们那如胶似漆的感情。
但突然之间，那话本作者像是发了酒疯一般，让男主角死在了无人知晓之地，又让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路人甲冒充男主角，夺走了女主角的贞洁。
上官槿恨不得拔剑将那路人甲和作者一并砍死。
只可惜，在现实之中，那位“路人甲”实力强大得令人咋舌，并且还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继续稳步提升。恐怕在有生之年，上官槿都难以找到为真正的顾旭复仇的机会了。
再加上紫微手里掌握着一件能够洞悉天下万事万物的神奇法宝。
上官槿想要祭奠死去的顾旭，只能在深夜时分，趁着紫微在宫中荒淫享乐之际，偷偷摸摸地进行。
她也不敢在画像前放置香炉。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香，一边凝视着青烟袅袅升起，一边默默地诉说着对逝者的祝福。
升腾的热气背后，画像中的少年似乎动了起来。
他眉毛微扬，目光炯炯，像是在调侃她的弱小无能。
待到青香燃尽之际，她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浅绿的衣襟湿漉漉的，在萧瑟秋风中分外冰凉。
她擦去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白天那副冰冷淡漠、若无其事的表情，重新用黑色绸布盖上少年的画像。
…………
鲜红色的丝绸，滑溜溜地从少女身上掉落，露出纤瘦的双肩和精致的锁骨。
摇曳的烛光中，时小寒坐在火红的婚床边，双臂不自觉地抱住胸前的肚兜，试图阻止顾旭进一步的动作。
“别紧张。”
顾旭笑了笑，并不着急发起下一轮的进攻，而是蹲下身子，轻轻脱下了少女脚上红色的绣鞋。
少女的双足小巧而漂亮，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能隐约窥见淡蓝的血管；脚趾圆润而可爱，像一颗颗莹白的珍珠，因紧张而微微蜷缩着。
顾旭将她的脚捉在手中，轻轻抚摸着她细嫩光滑的皮肤。
一阵电流窜过身体的感觉，让时小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本能地想要把脚缩回来。
但顾旭却紧紧握住她的脚踝，使她无法躲闪。
时小寒眼帘低垂，睫毛轻颤，纤细的腰肢发痒似地扭动着，嘴里不住念叨：“顾旭你个大坏蛋。”
顾旭的双手随后攀沿而上，揽过少女的双肩，将她拥抱在怀。
少女比他想象中更瘦，抱起来略微有些硌人；也比他想象中更加青涩，所以他的动作要比平时少了几分肆意，多了几分温柔。
“小寒，小寒，小寒……”
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亲吻她的双唇、脖颈、肩膀……
绵绵细雨般的吻中，时小寒渐渐失去力气，软软地仰面倒在了床铺上。
乌云般的黑发在大红色的枕头上散开。
杏眼迷离，两颊嫣红。
在烛光的映照下，娇小的身躯白得像是羊乳。
她的双手仍然紧紧揪着鲜红的肚兜，不肯放开。
“顾旭……你可以先熄了蜡烛吗？”
“不行。”顾旭欣赏着眼前的迷人美景，态度坚决道。
“为什么？”
“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我想多看看你。”
时小寒迟疑片刻，双手松开，然后紧张地抓住身侧的床单。
绣花的肚兜飘落在地。
他们的身躯重叠在了一起，彼此轻喊着对方的名字。
待到蜡烛燃尽之际，少女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鲜红的枕头湿漉漉的，在暖炉的烘烤下浸透了熏香的芬芳。
她擦去眼泪，拉起被子覆盖身体，在顾旭的怀抱中安然入眠。
数月以来，夜色从未如此温柔过。
她做了一个酣甜的美梦。
………
翌日，时小寒一直睡到了日晒三竿的时候。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肚子已经在不住地咕咕直叫。
顾旭已经不在身边。
丫鬟晨熙捧着一套新衣裳走了进来，搀扶她起床，为她清洗身体、梳妆打扮。
或许是因为少女太过青涩紧张。
虽然顾旭昨晚已经足够温柔且有耐心，但她今天起来时，依旧不可避免地感觉到身体微微作痛，不禁“哎呦”叫出声来。
顾旭真是个大坏蛋，很大的大坏蛋！
“小姐，赵夫人今天想要请你去坤元殿共进午餐。”待时小寒穿戴整齐，晨熙微微俯首，态度恭敬地对她说道。
“赵夫人？”
时小寒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赵夫人”是指赵嫣，顾旭的正牌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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