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穆怒道,“皇城脚下,居然有人如此只手遮天,你说,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李甲一脸怯意,目光望向了皇子的方向。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是他!”李甲指向了一个人。
这人竟是四皇子身边站着的贴身太监小禄子。
小禄子听了这话顿时慌了,赶忙跪了下来,“奴才没有!奴才从未见过他,他是血口喷人,请皇上明鉴!”
这小禄子与四皇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从小伺候四皇子的贴身太监,对四皇子忠心耿耿,就算四皇子在星焱为质受苦之时,他都一直陪在身边。
若真是他所做的,那赫连轩也难逃关系。
赫连穆神色冷厉,“你是否有真凭实据?”
李甲惶恐不已,从怀里拿出一个鼻烟壶道:“小人那日一时贪心便趁他不注意,从他身上顺了下来。”
赫连穆命人把鼻烟壶拿上来。
像宫里这些皇子的贴身太监,地位非同一般,随身东西大多很精致,甚至有些还会刻着名字。
赫连穆拿起鼻烟壶,看到了上面的刻字,正是小禄子的名字。
“皇上。”这时,左丞相站了出来,“就算东西是小禄子的,也不能证明此事与四皇子有关,说不定是他偶然偷来的,光凭一个市井之徒的片面至此,臣以为并不可信。”
“左丞相觉得这是片面之词?”戚罪笑道。
“难道不是吗?”左丞相道,“就算事情属实,这证据也只能证明是李甲带傅旭尧去了王妃的房间,不能证明四皇子是杀妻的凶手。”
戚罪好整以暇,“那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说着,便向皇帝道,“儿臣还想再传一人上殿。”
“你要传谁?”
“安平公主的侍婢春桃。”
很快,春桃被宣上了殿。
“春桃,安平公主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戚罪问道。
春桃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安平公主她不是傅将军杀的,杀死她的是四皇子。”
话音刚落,众皆哗然,齐齐望向赫连轩。
“你不要信口雌黄!四皇子为什么要杀安平公主?”左丞相怒道。
“公主自从来到轩王府后,就因为那三位侧妃和四皇子争吵了很多次,她想要回国,但四皇子不准,婚宴当日,奴婢亲眼看见四皇子与公主又吵起来,争执之际,四皇子杀死了公主,然后又命人叫傅将军过来,给他洒下迷烟,布置成了是傅将军杀人的样子。”
“一派胡言。”左丞相道,“既是如此,上次你为何说是傅旭尧对你们公主见色起意,欲行不轨后错手杀人?本相看你完全是颠倒黑白!”
“皇上!”春桃哭着喊道,“之前奴婢因为惧怕四皇子,不敢说实话,奴婢手中有公主想要寄去星焱的信,足矣说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说着,她将信拿了出来,“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比对字迹。”
太监将信呈到了赫连穆手上。
赫连穆看着信的内容,脸色越发难看。
外人传言,赫连轩对安平公主很好,安平公主也对四皇子一往情深,两人成亲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安平公主帮助赫连轩回了国,为了两国邦交颜面,赫连穆还封了他爵位。
但这封信里说的却全然不一样。
赫连轩对安平公主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在星焱国为质子时甜言蜜语地讨好,甚至还许诺若是将来当上皇帝,就会册封安平公主为皇后。
但回到月影国之后就全然变了,不但一再纳妃,而且对安平公主也冷落了不少,两人为此吵过很多次。
安平公主深深不忿,便写信给星焱国皇帝,要回到故国。
却不想到死也没有回去,最终魂断异国。
眼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这时小禄子也慌了。
“皇上!奴才知罪,但这一切都是四皇子指使奴才做的!求皇上饶命!”小禄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求饶。
连贴身太监也指证他,这下,赫连轩的罪名是彻底坐实了。
赫连穆又气又怒,脸色发青,“咣铛~”一声,将手中的信和鼻烟壶扔到了赫连轩身上,“孽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赫连轩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铁证如山,面色平静无波,“儿臣无话可说。”
“你!”赫连穆气得手都在发抖。
“父皇。”这时,赫连鸣走了出来,“四皇弟也是一时行差踏错,相信他已有悔改之心,请父皇从轻发落。”
赫连鸣的话不但没有缓和赫连穆的怒气,反而更加火上浇油。
“你看看你大皇兄,到现在还在为你求情!”赫连穆指着赫连鸣道,“你呢?你有什么颜面站在这里?”
同样是皇子,两人的品性怎么能差这么多。
他就知道,赫连轩和他那个贱人母妃一样,从来都是心怀不轨,不安于室。
因为那贱人的缘故,赫连穆一直很厌恶赫连轩,不过这些年来,赫连轩表现得一直都很温良,所以赫连穆也渐渐对他改变了些看法。
却没想到,赫连轩全都是装出来的。
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利用感情,甚至连妻子也能杀,简直是丧尽天良。
赫连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父皇!”赫连鸣担忧地上前。
赫连穆抬手道:“鸣儿你不必再为他求情,即日起,废去赫连轩爵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以左丞相为首的一干大臣都急了。
“朕意已决,谁再敢多言,就一并去大牢吧。”
听了这话,大臣们便都不敢再多说了,只能看着赫连轩被带下去。
赫连鸣瞧见这一幕,敛下眼眸,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