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丰扑通跪在了地上,膝行到苏和床前,一边给师父顺着气,一边红了眼眶,“师父消消气,徒儿错了,徒儿说……”
于丰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才道:“皇上出宫了,明天是大朝日,徒儿打算今天稍晚些时候放出风声,说皇上偶感风寒。
徒儿既不想告诉师父,怕师父着急,又怕师父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更急。所以,就没忍住多过来了几趟。”
“皇上,咳咳……为什么出宫?咳咳……”苏和一点风声没听到。
这几天苏和咳得昏天黑地,于丰把下面的小太监都敲打过了,谁也不许在他师父眼前提到皇上。
“徒儿也不知道,但是看着一群黑影跟着皇上去的,应是不会有事的。”
那是暗卫都跟上了,苏和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暗卫跟去了就好,一来他们都是高手,应能护住皇上;二来跟去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群,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怕是皇上要直接出京。
就皇上三天都没有回宫这一事上看,真是已经出京了。
“说说,咳咳……皇上出宫前,咳咳……”苏和还想继续问,却说得实在费劲。
于丰明白了,开始详细说道:“师父犯了咳疾,让徒儿去值夜,徒儿遇上一个德胜殿里的三等宫婢,要见皇上,还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徒儿误以为她是怀了龙种,就跑着去禀报皇上……”
听到这苏和差点没气死,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几乎背过气去。
于丰忙着给苏和顺气,摸到师父的手,吓了一跳,这手冰凉,手心全是汗,忙问:“师父,师父,用不用请御医来看看?”
苏和摆摆手,指指一旁的茶壶。
于丰给师父端来一杯茶,苏和勉强压下了咳嗽,喘着缓气。
心里想着,顾将军从战场回来,不是在德胜殿陪皇上,就是皇上半夜出宫去见顾将军,都三年了,除了顾将军哪个能怀上龙种?
那个顾将军堂堂八尺的汉子,又怎么怀?!!
这个徒弟,糊涂呀!
怎么这么不开眼,自己不好明说这事,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笨死了,真想一茶壶砸死得了!!苏和真是恨其不争。
于丰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那冰凉的手吓到了他,一看师父咳成这样,一边给师父顺气,一边朝着房门外骂人:“外头谁杵在那?死人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苏和忙摆了摆手,他没法说自己纯是让这徒儿气的。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口气,伸手照着于丰的头拍了一巴掌。“继续说,咳咳……”
于丰只好继续道:“您可没看到皇上急成什么样了,光着脚穿着寝衣就走到前面去见了那宫婢。
可是皇上离那宫婢极近,也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皇上就怒了,把人扯起来扔到一边,喊着来人,就出了德胜殿。
临走还说了句:‘让太医给她看看,回头朕有话问她。’
徒儿看皇上没穿外袍和靴子,回身去拿的工夫,就再没追上皇上。
外袍和靴子还是拦了个黑影给了他们。”
这事苏和听着也蹊跷,说这宫婢欺君吧,皇上居然没有要杀了她。
若说皇上不生气吧,怎么还把人给扔了出去?
看一眼于丰,苏和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是个没眼色的,皇上怎么可能有龙种?要是后宫真有了动静皇上才要清理。
苏和精力不济,既然皇上有话留下,那宫婢就先留着等皇上回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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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个大朝会过了,皇上也未必就能回来,苏和喘了口气,说:“去找九殿下回来,咳咳……”
于丰一拍额头,师父就是师父。
与皇上最亲厚的兄弟就是九殿下,而且九殿下身份又在那摆着,任谁有天大的事要见皇上,只要九殿下在,他一句话不见,肯定是谁也不敢惹事。
这样的事也就九殿下能震住满朝文武,而且九殿下还是总理大臣。
于丰忙拜别了师父,打发人送信给九殿下去了。
信是送出去了,可是九殿下最快也得两天才能到。
大朝日前一天过午时分,于丰知道瞒到这个时候,就要过第一道坎了,命人传来了太医院的白院判。
白院判给吴晴请了脉,略调整了药方,嘱咐继续养着,正准备要走。
于公公走了进来,一挥拂尘,侍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于丰这才开口道:“白院判,皇上只身去了避暑山庄,明天这大朝会是赶不回来了。”
白术一听,就知道有事,好端端三天前让他来治明显是外科的伤,就肯定没有好事。
明明最擅长外伤,能用药把外伤的伤痕治到基本看不到是安华;而最擅长接骨的是武企。
却偏找了自己来看,就知道这三品大太监是算计别的事呢,果然!
白院判拿过一张开方子的纸,说道:“皇上偶感风寒,需要多休息。”
真诚坦然的看向余大公公,见公公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提起笔,在纸上写好方子。
又问:“药是拿过来小厨房煎,还是在太医院煎?”
宫里其他人用药通常是太医院中的药童煎好,而皇上用的药是御医在太医院煎好再送来,但各宫有小厨房的也有拿回各宫煎的。
这次如果用太医院的人煎好了送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泄露什么消息出去,所以才这么问。
于丰毫不犹豫的道:“太医院煎了送过来吧,大张旗鼓得送。”
他就是要让人知道皇上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