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忙几步上前,打发走了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去拿些茶点来,不要太甜的。”
伸手摸了摸壶的温度,又提着壶给顾时信空的茶杯斟上。
顾时信看是苏和,问:“苏公公怎么来这了?没跟着皇上?”
苏和回:“奴才听说将军王回来了,当然得先过来看看,皇上那边不会短了人侍候,倒是您这,怕有不长眼的怠慢了。”
顾时信自然知道苏和指的是什么,“没什么怠不怠慢,在哪等皇上都一样。”
祖宗唉,那哪能一样,那西风阁可是皇上专门为您备下的。
于丰那个不开眼的,怎么能让别人就住下了?!
心里一边骂着徒弟,一边躬身对着顾时信道:“您这怎么出趟门看着轻减了?”
顾时信人是跟着皇上回宫了,那是他不想弄得太难看,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可心里却盘算着,两人一起又要耗上多久,自己这一身伤病再不顶事,被皇上在宫里看着,也是几个月也死不了的。
他是知道自己于情字一事上,作不得那胸怀天下的君子,实足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小人,那又怎样?改不了,也不想改。咱俩就互相折磨吧!
正想着要如何让赫连昊不痛快,这个最会服侍皇上的大太监就来了,还是那么会说话。
顾时信眯了眯眼,也不想难为旁的人,道:“外头倒是比不得这宫里膳食定时。”
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若不是自己让赫连昊气到吐血又连夜出京,想轻减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人是回来了,心里还想着怎么让赫连昊不痛快,在宫里也一样会轻减下去。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您可别再跟皇上置气了,伤了您自己的身子,皇上也心疼。”两祖宗哎,就安生些吧。
那就心疼吧,我和他这辈子就死磕到底了。想到这顾时信抬眼看看苏和,只是难为你们这些身旁之人,还好也不会超出一年了。
于丰得了信赶过来了,见两人在说话,候在了一旁。
苏和见将军王不说话,问于丰:“怎么让人住进西风阁了?”
于丰没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西风阁不是皇上给客人住的地方吗?将军王之前不是就住在那吗?这话怎么回?“圣上当时就说把人留着,还有话要问……”
“糊涂!哪里不能留人,偏留在西风阁?”苏和瞪徒弟一眼,这个不开眼的。
从听说将军王回来,于丰就觉出不妥,这西风阁一直是将军王住的,现在人回来了,可要住哪,当初竟然没考虑到这点。
“圣上让留的就留那吧,我个为臣的,在哪都一样。”顾时信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
正说着小太监端来了茶点,给顾时信摆在小几上。
苏和忙道:“您先用,皇上吩咐御膳房正在准备膳食,等下皇上要过来同您一起用。”
吴晴穿过工字廊,到了西寝殿,却不见人,本来转身刚要走去东边看看,却听到说话声。
现在天气还热着,西寝殿门窗都四敞大开着。吴晴在西寝殿内,透过窗子看到廊下的顾时信。见苏和和于丰两人都在,有话这会儿却没法和顾时信说了,只能再找机会吧!
赫连昊见过太傅,刚到西风阁不见人,从梅坞出来才寻过来,一手提着袍摆拾阶而上,脚步轻快,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吴晴正好从窗里看见,说不上哪里不对,却感觉到赫连昊是装出来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