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皇上刚才的表情,不是皇上忘了吴晴的胳膊怎么断的了吧?
那吴晴到底是不是小主啊?还能不能住在西风阁?要不要提醒皇上,他当初说有事要问,是不是也忘了……
师父哎,救救我吧,徒弟这脑袋不够用了。
赫连昊继续道:“人醒了就用早膳,不必等朕。之后让御医院派人过来给将军王请脉。”一路走一路吩咐,生怕遗漏了什么。
于丰跟着皇上身后,一件一件事记下,嘴里一声声答着“是”。心里的波涛不再算是惊骇,但就是一直没停过,那叫个一浪接一浪。
将军王应该是战伤久拖不愈的事,让太医局也派个军医过来,和御医院的人一起诊——将军王有战伤?皇上这个都知道,应该不是所有将军有战伤皇上都关心吧?
将军王不喜甜,但是喜欢清甜的瓜果,要看着给他添上——这事奴才知道,之前也没断了将军在西风阁的瓜果啊!
将军王喜欢走两趟拳脚,看着些,走完拳脚必定出汗,别着了风——皇上您上个早朝就回来了,不是去一天,将军王都是午时之后才活动拳脚的。
还有,那个宫婢,她那胳膊侍候不了将军王用膳,让她陪着说说话就好——皇上哎,您还知道啊?
将军王……
于丰也不敢说旁的,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答着是。
他心中算计着吴晴是不是小主,现在看上去不好说,但是在主子面前得了脸是肯定的,最少以后也是将军王跟前的大宫女了,先把等级给升上去。
还在梦中的吴晴完全不知道,她设定的第一个目标实现了,现在双男主这两位领导都记住了她这个三等小宫婢。
而一觉醒来,昨晚睡得不安生,吴晴也有了心理准备,今天她肯定是要被撵回西值房的。
却不想是禾翠捧着一身簇新的衣裳,高高兴兴的进到西风阁,说:“恭喜吴晴姐姐,升为一等大宫女了,以后专门侍候将军王。”
吴晴想到那个半夜吓了自己一跳的小太监,上次让翠儿给了他十两银子,翠儿回来说他是哭着收的,知道他哥哥病成那样,调理好身子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又问:“一等大宫女月银多少?”
禾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姐这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还是答了:“十两。”
吴晴小小打了个口哨,姐又有钱了。“青坪的哥哥刚好,少不得要补养身子,你拿十两银子给他。”
禾翠有点为难,“姐姐不知道他上次就不太想收,只是他哥哥那急用才收了,这次他不收怎么办?毕竟他的差事是看着姐姐,如果是我,我可怕姐姐是有求于我,而我又很难做到的事,才会给这么多银子。”
禾翠相信吴晴是好心,但别人不一定怎么想,禾翠提醒的一点不差。
吴晴觉得有道理,“那就说是我借他的,等他哥哥好了,两人一起挣钱还我。”
禾翠竖个大拇指,还得是吴晴姐姐。
吴晴又开始不明白,怎么没人来撵她走呢?
她怎么能想到,到现在为止赫连昊都不知道她住在西风阁。
顾时信觉得她这人不对劲,是个迷。住在西风阁就住着吧,反正他又不想回来。
苏和本就不管这德胜殿的事,而这德胜殿的掌事公公于丰又眼见着她得了脸,虽然他不太确定给吴晴升一等大宫女好,还是等着皇上开口升美人更好。但皇上开口之前他先给升一升总是没错的,许是皇上有别的打算,他也不好问,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猜也知道禾翠不可能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撵她,吴晴也就没问她,问得是:“我这胳膊还没好,可怎么去侍候将军王?”
禾翠笑盈盈,跟自己得了赏似的,“于公公说,暂时也不用姐姐干什么,就去陪着用膳就行。苏公公还说了,只要将军王进的好,姐姐就是大功一件。”
“说的是陪着,不是侍候?”这个可要确认好了,区别大着呢!
禾翠认真点头,“嗯,是陪着,于公公亲自吩咐的,给姐姐升等级必定是要报给苏大公公的,苏大公公都知道的事,姐姐就放心吧,这事不会错的。禾翠也是亲自听到的。”
这样啊!“那将军王用早膳了吗?”没用的话是不是自己可以去尝尝菜?
“还没,刚才才起。”禾翠从那边过来,还打听了一句的。
“帮我拢下头发,我现在就去。”吴晴兴高采烈的坐到椅子上,等着禾翠帮她梳头。
可把禾翠笑着了,这吴晴姑娘可是第一次梳头这么配合。
吴晴接着问:“你说,都是一样的伙食,怎么皇上和将军王那的看着就好吃呢?”
吴晴没过脑子,就那么一说,说完才觉出不对,怎么可能一样?不只是食材不同,做的人也不同。
赫连昊给顾时信的都是最好的,吃食必定是御膳房的。
一想到这她眼睛都泛起贼光,怎么也得想办法混些尝尝啊,这样的机会不利用,以后没有了。
冲!冲!冲!
“快点,翠儿,梳上就行了,可别太繁杂了。”
禾翠看着吴晴眼睛里的光,莫名就觉得是饿了几顿的:至于吗?
吴晴到西寝殿门外时,已经有人候在此处。
她一看,人虽然不认识,但这身服饰她已经熟了,这是御医院派人过来了,忙行了礼往里走。
门口正迎上宫人端了托盘出来,托盘中是空的碗,吴晴心中哀嚎,连毛都没看着,自己还饿着肚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也只能趁着开门,说了句,“是来给将军王请脉的吧?里面请。”
这会儿饿着也只能忍了,吴晴自己还吊着条胳膊,弄得一副身残志坚的样子,在顾时信这刷着轻伤不离岗的伟大形象。
至于顾时信是否感受到,就不得而知了。
吴晴心里叹口气,就只能站在一旁围观。
顾时信早已经换了舒适却也是低奢的衣裳,眉宇间难掩疲态,坐在桌边,一手轻搭在迎手上,由着颇上了些年纪的御医,为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