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长贵见状,忙不迭地用袍袖在另一个石凳上擦了又擦,满脸堆笑地说道:“冯师兄,快请坐。”
“你们两个快去弄几个小菜来,我陪褚师兄小酌几杯。”
冯小宝转头看向牛长贵和刘世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在褚枫疑惑的目光中,两人屁颠屁颠地跑走了,那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广场的尽头。
“公孙长老呢,怎么没见公孙大哥出来?”
褚枫看冯小宝坐下了,心中的担忧再也抑制不住,便急切地问道。
冯小宝听到这个问题,眼眸中瞬间翻涌着痛苦和悲楚,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公孙长老,他…… 他已不在人世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伤痛。
“啊!怎么会这样?”
褚枫如遭雷击,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跨步向前,一把抓住了冯小宝的手腕,用力摇晃着,眼神中满是焦急与难以置信。“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冯小宝被褚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疼得不住跺脚,他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褚枫用力的那只臂膀,喊道:“轻些…… 轻些…… 褚师兄快松手!”
褚枫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松开了冯小宝,他的眼睛瞪得通红,如同一只愤怒而又悲伤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冯小宝,等待着他的回答。
怪老头不在人世的消息令褚枫如遭雷击般怔怔地站在了那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眼前的冯小宝,突然感觉对方变得陌生了许多。怎么会这样?自己离开药峰才不过三年多的时间。
那时,刚突破到炼气期四层的自己,修练到瓶颈处,苦苦哀求着怪老头允许他到山下转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个身穿一身外门弟子的黄袍,袍子又肥又大,腰间还没系束带,模样滑稽的怪老头的模样在褚枫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他心中破碎的梦。
冯小宝也被眼前痛苦不堪的褚枫惊得呆住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送这位褚师弟来炼药室的时候,在路上不住地告诫这位小师弟一定要注意脾气乖张的公孙长老呢。
而如今,褚师弟和这位公孙长老相处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了啊!
冯小宝连忙把褚枫扶到石凳上坐下。
褚枫指了指石凳对冯小宝说道:“冯师兄坐下说吧。”
“你和陆长老去惠州城走了有三个多月,那天正是元宵节,牛胖……牛师兄和刘师兄两人喝得酩酊大醉,我看两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自己就一个人来到药峰山顶的广场上,和药之堂师兄弟们一块载歌载舞,看灯会、赏烟花。”冯小宝坐在石凳之上娓娓道来。
“在广场上转完一圈,我觉得无趣便离开峰顶向炼药堂走去,可就在我刚走出树林的时候,却看到有十几个黑影从东面的山坡向药房的方向疾驰而来。看他们一身夜行衣打扮,肯定是外人无疑。惊慌失措的自己只能跑到炼药室找公孙长老求助,公孙长老点燃了一张传讯符,又把炼药室的门禁玉牌丢给了我,便飞身离开了。等我关上炼药室石门,药房那边已经是被绚丽多彩的烟花所包围,烟花燃放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停了下来。这时萧宗主和夏长老等数十人才刚刚赶来,我跑到药房广场,看到奄奄一息的公孙长老,准备把炼药室的门禁玉牌交还给他时,公孙长老看了看我,看向萧宗主说,我死之后炼药室就交给小子打理吧,交代完便气绝身亡了。”
说到此,冯小宝趴在石桌上已是泣不成声。
“究竟是何人所为?”褚枫眼眸中射出两道寒芒来。
“白骨门的唐经生和副门主童妙妙。”冯小宝一字一顿恨声道。
是她?褚枫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身穿花袍脚穿木屐美艳少妇的身影来。
“白骨门妖人来我药峰的药房做甚?”
“药之堂放置药房的所有的丹药被白骨门妖人抢劫一空。”
“公孙长老葬在何处,现在带我过去,我要拜祭一下公孙长老。”
褚枫冷漠的眼神略有缓和。
冯小宝连忙站起:“褚师兄,就在下面不远,我现在就带你前去。”
褚枫右手微动,石桌上的酒葫芦和两只玉杯不见的踪影。
褚枫跟随冯小宝缓慢向炼药室西边的台阶处走去。
此时的褚枫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冯师兄身穿绿袍,他的修为竟达到了惊人的炼气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