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欢快气氛中的将士浑然不知背后的危险。
渐渐地,暗中窥伺的眼睛变得多了起来。
李璘的右眼皮开始剧烈跳动,他心底忽然浮现出“兵不厌诈”四个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城内各处,最终目光聚集在东侧城墙。
恰在这时,李璘看到有处沙土微微在松动。
难道是耗子?
不对!
这种动静,怕人的耗子哪里敢出来?
除非是......贼军。
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李璘用尽生平最大力气喊道:“所有人,注意东侧墙根,快!”
“不好,被发现了,提前动手。”叛军负责观察的统领喊道。
四五十名手持弓弩的叛军立刻探出半身,一轮齐射,顷刻间便有数十名将士倒下。
随后,趁着一众将士惊慌失措的片刻,源源不断的叛军跟着出了地道,手持短弩和短弓像屠杀待崽的羔羊一般,肆意猎杀。
“结阵,御敌!”无比心痛的仆固怀恩颤抖着吼道。
不多的将士迅速反应过来,与之展开厮杀。
然而,阵型已然乱了,将士们搞不清到底钻进来多少叛军。
尤其是梁丘杰带来的士兵,一些人开始逃窜,引起了混乱。
万幸的是,安排杀叛军的将士多为朔方军,李璘只往里凑了六百城防军和二百禁军。
李璘想着单方面屠杀能新兵的壮胆,才挑了些一直畏战的人,反而弄巧成拙。
只是,有几个跑得快的溃兵没走两步就倒地。
原来是吴阿七和梁丘杰出手了。
一人弯弓,一人持弩,冷冷注视着下面仓皇的逃兵,宛如索命阎王。
“谁再逃,就死!”梁丘杰喝道。
叛军不会给他训话的机会,攻击并没有停止。
哭喊声,吵闹声,厉喝声混在一起。
训练有素的部分朔方军已经抽刀迎着叛军冲了上去。
见此,叛军也不再放箭了,纷纷拿出武器与朔方军厮杀。
仆固怀恩大声指挥所有人倾力打退叛军,堵住地道出口。
只是,丧心病狂的叛军沿着东城墙凿出了十多个出口,数不尽的叛军持续往外钻。
与此同时,东城墙、北城墙、南城墙均有叛军的大军冲击,人数翻了数倍不止。
里里外外压力骤增,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叛军的气势高涨,宛如魔神灭世。
“晋王有令,活捉或者杀了李十六的,赏万贯!封侯!”有个头领模样的人大喊。
“抓住仆固怀恩者,赏千贯,封都将!”
这一嗓子让所有叛军更加亢奋和躁动,他们到处找仆固怀恩和李璘的身影。
“大帅,我们先撤!回长安!”一名护卫李璘的亲兵焦急说道。
他是那日在潼关城外跟着李璘渡过生死三日的五名河西老兵伙长之一,叫做童毅飞。
李璘此次从长安来渭南前,点名他带了十五人跟着自己。
“不能逃。”李璘摇头道:“我一逃,渭南必丢。”
“渭南丢,长安不保。”他很是平静,“那我这个做了两日的元帅还能做下去?”
“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童毅飞急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