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仁来到军器修理所,李大牛正在打造枪管,王初仁知道火绳枪最难的就是枪管的打造了。
第一步,制管,准备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直径约七毫米的圆柱体的钢芯做冷骨,先将做铳管的熟铁烧至红热,然后工匠将烧至一定温度的坯料取出,用锤把炽热的熟铁敲在钢芯外,卷成一根铁管。并在包铁的过程中不停的抽出钢芯用水冷却,防止钢芯和熟铁焊在一起。卷成的铁管厚度也要在一公分左右。这样铳管才结实,经得起连续十数次的发射。
第二步,焊接,由于三尺以上的长铳是一节节焊合的,所以焊接不好的铳很容易炸镗,工匠们把是否焊接的天衣无缝的铳管当做制铳成败的关键。明朝中期,倭寇侵略时明军工匠取巧,造成了很多事故。简单卷成铁筒,粗细薄厚不均,甚至单筒卷成,造成炸膛。军队对鸟铳的质量要求是很严格的。将以上方法做出铁管再放炉中烧至白炽,同样准备一根钢芯,粗细同上,长度要长于成铳的长度。然后将已烧至红亮的铁管套在钢芯上,由主匠把铁管接口处大力的敲砸成一体,在打焊铁管同时,辅锤手还要在铁管的焊接口撒上白铜粉,铜有亲和作用,可使焊接口更结实,不至留下断层或虚焊。钢芯也随时要抽出冷却,冷却钢芯同时铁管回炉加热。最后打成的铁管就是铳管的雏型了。
第三步,修整,早期的鸟铳铳管常做成八棱型,铳体一头粗一头细,粗的做铳腹,细的做铳口。准心照门火台都是在铳体焊接后,用同样的方法打焊上去的。这时鸟铳还是粗胚,工匠得重新钻出铳镗,挫出准心。受当时的工艺限制,钢芯断面不是纯圆,且芯体不直,镗内也粗糙不平,需用钻头将铳镗钻大钻光。明清时代已有这类的钻床,用木做框架,圆形石盘做惯性轮,系上皮条后用人力拉动,使石盘带动钻头旋转。在明代,好的钻头与挫刀等须硬钢制做的工具都采用堕子钢,钢性并不很硬,所以制造鸟铳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钻铳膛,刮膛铳。其时间可长达一个月。《纪效新书》记载:“(鸟铳)原孔甚小,用钢钻钻之,一日钻寸许,至底为止,一月钻光为上。”由此可见,当时制铳工厂的产量不会很高,因为在这种工艺下,需要的大量熟练工人和大量设备对工部来说是无法保证的,而且皇帝对先进的武器也不那么关心,否则明末时几场大的战役中火器可充分显现其威力,说不定还能改写历史。
卷枪管和钻孔清膛都需要铁匠超高的技艺和经验,卷枪管焊接不好很容易炸膛;钻孔钻歪了枪管直接报废。叫来李大牛,问这一个月,打造了几杆合格的火绳枪;李大牛得意道:大人,打造了三杆,全部合格。王初仁听说打造了三杆火绳枪非常高兴的道:拿给我看看;就看见李大牛拿了三杆火绳枪的其中一杆递给王初仁,王初仁拿着火绳枪,左摸摸,右摸摸,枪管光滑圆润,乌黑,一看就是精铁打造,并且还有准星;李大牛介绍道,这杆火绳枪重约6斤半、枪管长约3尺、可容铅弹3钱、装药4钱半,差不多用了四五斤精铁;王初仁听他言语虽然兴奋。
“李师傅辛苦了。”
李大牛连忙惶恐道:“大人折煞小人了,这都是应该的。”
王初仁想要试试威力,来到校场,叫来火枪什观看。
并叫人在100步、90步、80步、70步、60步、50步各放了一块木板。
开始装药试射,装好药之后准备开火时就被王建河拦了下来说:“初仁,你怎么能来冒险试射呢,炸膛了怎么办。”
李大牛听到王建河说自己的火绳枪会炸膛,气冲冲的拿着火绳枪瞄准了80步的那块木板,扣下扳机,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一阵黑烟冒起;远处木板碎屑四飞并且击穿;王初仁还是第一次看到火绳枪的威力,给了他不小的震撼,可惜的就是黑火药烟雾太大了,多放几次就是一大团烟雾,什么都看不见。后面又尝试了90步,90步基本上没有多大威力了,铅弹镶嵌进木板就不动了。不过能击穿50步的双层木板,穿甲能力应该还是不错;王初仁感叹没有一件铁甲来试一试威力!
试射了其余两杆火绳枪之后,而且都是试了超量一点火药的试射,都没有什么问题;王建河估算这三杆火绳枪和库房合格火绳枪威力差不多,80步可以对无甲目标造成伤害,50步破无铁棉甲,40步破铁甲,35步才能破镶铁棉甲,30步破双层甲。
王初仁惊讶道:“三叔,怎么绵甲防御力比铁甲还高!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建河道:“初仁,你有所不知,绵甲对火器的防御是要比铁甲好的,镶铁绵甲更甚之,对冷兵器两者防御也是相差无几的,而且绵甲还能御寒,特别是我们北方,冬天是很寒冷的,铁甲穿着就像冰块一样;绵甲还有个好处就是比铁甲稍微要轻巧一些,这对于穿重甲的士兵来说减小了负担,特别是一些穿双层甲的。”
“三叔,绵甲制作繁琐不,成本如何?”
李大牛道:“回大人,棉甲以棉花七斤,用布缝如夹袄,两臂过用脚踹实,以不胖胀为度,晒干收用。见雨不重、霉鬒不烂,鸟铳不能大伤。”
据记载,将采摘的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很薄的棉片,把多张这样的棉片在缀成很厚很实的棉布,内外用铜钉固定,缝制护腋、腿裙等,就构成了一领全甲。如果要镶铁就需要在在其中加铁片,还可以在胸口加护心镜,一副上好镶铁绵甲应该在二十五两以上,王初仁深吸一口气,想不到盔甲成本如此之高。先不管盔甲了,现在虽然没有钱,造不起,但是以后肯定要造。
了解了火绳枪的威力后,王初仁非常高兴,哈哈大笑道:“李大牛,你没有让我失望,赏银一两,其余两人半两,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打造越多赏赐越多,但是要保证质量,并对李大牛说有认识的铁匠可以挖过来,钱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