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仁等到众人准备好一切,掩盖好各种痕迹后便叫周银向杜文宗发射了信号;杜文宗此时等得早已不耐烦了,要不是听见王初仁的火枪兵一直在开枪,差点误以为王初仁中计被土匪歼灭了。
杜文宗看到王初仁发出的信号,马上带领人马赶到土匪寨子,看到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到处都是尸体,土匪大厅还有十多个土匪以及二十多个土匪劫掠的妇女正蹲在地上。
杜文宗哈哈大笑对王初仁道:王贤侄果然不负众望啊!这么快便将寨子攻下并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不知此番缴获如何呢?
王初仁心里暗骂道,什么都不问,一来就问缴获,脸上故作谦虚道:大人廖赞了,下官不敢居功,都是在大人英明领导下才有今日的战果;至于缴获我刚想和大人汇报,总共在土匪寨子缴获金银细软折合白银两千左右,粮草三百多石,战马二十匹,全凭大人发落。
杜文宗及其下属听见如此多的缴获均是一喜并露出贪婪的脸色。此时百户官许钱一脸不怀好意阴仄仄的说道:王百户不会藏私吧!
我王某人带领黄甫川子弟兵抛头颅,洒热血,并成功攻下土匪寨子,一路走来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士兵们毫无怨言,到最后却落个遭人怀疑藏私的名头,请大人为我黄甫川六十多名子弟兵做主,不然王某人以后没有脸面再带领他们上阵杀敌。王初仁顿时红着眼大怒道。
黄甫川中军户听见许钱的话顿时也是怒火中烧,纷纷下跪让杜文宗为他们做主。
看到这个场景,杜文宗装作生气地对许钱呵斥道:许百户,你怎么能怀疑黄甫川英勇的士兵呢,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你必须马上向王百户以及黄甫川众多子弟兵道歉!
听到杜文宗这样呵斥他,许钱赶紧诚惶诚恐的拱手低头说对王初仁道:王大人,我这个人脑子比较简单,平时也比较莽撞,说话经常不经头脑,对不住了。
王初仁此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见到此情景,杜文宗立马打圆场道:王贤侄,许百户他人就这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是相信你的,要不这样,这里的缴获王贤侄先选?
听到让自己先选战利品,王初仁顿时来了兴趣对杜文宗道:大人,你是知道的,我黄甫川堡马匹奇缺,所以这次的马匹能不能宣布给我,我还准备招募一批流民,到时候会有很多单身汉,这些妇女也是可怜,能不能让我带她们回黄甫川堡。至于其他的银钱、粮草就随大人分配了。
听到王初仁居然只要这么点东西,杜文宗顿时觉得王初仁很懂事,没有狮子大张口,说道:王贤侄刚刚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还给你分银子五百两,粮食一百石,毕竟不能让立功的将士们寒心啊!
听到杜文宗居然分了这么多战利品给他们,王初仁及黄甫川众人均是大声道:多谢大人抬爱!
打扫完战场,由于天色已经变黑,杜文宗决定就在寨子里过夜。第二天一大早,杜文宗下令将寨子烧掉后便带领着众人下山。准备回到孤山堡为大家请功,至于清水营陈姚福,不战而逃,一个剥夺职位,处斩是逃不了了;至于其余人的功劳,还要等杜文宗上报功劳,兵部武选司、都察院御史、镇守太监、兵备道等联合核查无误才会正式评定封赏,分别代表中央文官监察、皇帝亲信、地方文官。
明代的首功,一般按照立功地区擒斩对象不同,大致从成化年间,划分为北边蒙古、东北边女真、西番苗蛮、藏族和南方少数族、内地反贼四等,给予不同的奖赏。奖赏简单说就是升官、发财两类。现只就发财谈谈,一般来说,嘉靖以前,一颗北虏人头值银30两,但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发展,嘉靖二十六年(1547)开始,升到了50两标准,通行九边;其次是女真人30两,万历开始也涨到了50两;西番苗蛮则是10两左右不定,杀得多了甚至可以跌到一颗1两;内地流贼则只在5两左右徘徊,正德年间民变四起,一颗人头也就2、3两,更惨点的都拿不到钱,只让当兵的自己抢所谓的“贼人”财产去。
而且比较血腥的是,幼男妇女的人头,同样是可以领赏的,只是价钱更低一些,攒的多了才可能升官,像成化年间赏格,内地杀贼,幼男妇女要20颗人头以上才有升官的可能,否则只能领赏。而到了万历时期,女真崛起,女真人首级超过了北虏蒙古人。明朝查验首级,如果遇上把喉结、耳朵砍掉,或者把脸砍得稀烂的首级,还有专门的法子把关,像把人头放进水里,后脑勺朝上是男人,后脑勺朝下就是女人头,如果查实是女子,那绝对会招致怀疑,还有就是根据头发来辨别,女真人平时只留一个金钱鼠尾,其余全是剃光,和经常留发的人还是不同的。
走过一段路程后,王初仁与杜文宗便分道扬镳了,面对如此的的钱粮,即使分到了二十匹战马,王初仁队伍也没有办法运走,只得向杜文宗辎重队借了几辆马车,加上众军户身上分担些,堪堪将战利品全部拿走。王初仁暗自感叹道,看来自己得组建一支辎重队了。虽然众人身上沉甸甸的,但是一个个均是兴高采烈地,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昨天根本没有经历过一场血腥的恶战。
快到中午时分,当众人回到黄甫川堡后,整个堡内的人都出来迎接,当看到众人带了这么多粮食和银钱回来时,更是增加了大家的喜悦。当然,有几个妇女看见自己男人受伤躺在担架上顿时哭泣着飞奔而上,还有两个妇女知道自己男人战死后,脚下一软,在那里大声嚎哭,场面顿时变得悲壮起来。
王初仁当场说道:你们为我黄甫川堡流血,我不能让你们流血,家人又流泪;在此,我宣布,阵亡军户抚恤银二十两,他的父母、妻子、儿女每人每月领米粮两斗,并且他的子女黄甫川堡将负责抚养至十八岁;对于战场上受伤落下残疾的,发放抚恤银十五两,黄甫川堡负责分配工作,并且每月发放米粮两斗,子女黄甫川堡负责抚养至十八岁。
此次作战第一个冲上土墙的关小宝赏银二十两,新开荒地十亩;其余人员赏银五两。留守的亲卫也是人人有份,众人均是大喜。王初仁又吩咐下去准备庆功宴,准备中午让众军户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