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仁起床后不慌不忙地吃了早饭,收拾好一切并通知各哨哨长继续组织军队训练,加强对流贼的侦查,以防被流贼突然袭击。
王初仁一直在等着解国重的援兵营和王世钦的奇兵营的到来,结果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王建树向王初仁上报,塘骑传回消息已经在两里外看到了前来剿匪的大军,王初仁走出营帐立刻下令做好迎接准备,本以为很快就会到来,结果又等了近三刻钟才听到大营门口瞭望塔哨兵大喊,看见又大批人马正在接近大营,并立即敲响了警钟。
王初仁知道是自己人马,但是还是下令全军做好迎敌准备,做出外松內紧的样子,自己则带着十多个亲卫出营门迎接,心里不由得暗道:“这些人行军速度真拖拉!”
王初仁出营门后远远地看着正在慢慢靠近的大军,黑压压的一片,最前面举得最高的两面旗帜,一面写着陕西按察副使,一面写着延绥镇东路神木整饬兵备道,这自然是神木兵备道廖起巘的旗帜了,后面两面稍微举得矮一点的一面写着延绥东路神木副总兵,一面写着延绥东路孤山参将,这两面自然是自己的便宜岳父王世钦和解国重了。
随着行军队伍的越来越近,王初仁渐渐看到了大军的真正面目后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家伙,这次为了剿匪算是下了本钱了。”
根据王初仁的目测估计,光是骑兵,至少都有两千余骑,其余的披甲士兵也有近两千余人。整个队伍加上辅兵这些都可能有七千余人呢,我的乖乖,光是这两千余骑兵都能轻轻松松把这伙流贼收拾掉,哪里还需要自己啊!
看来王初仁是小看了西北边军了,榆林不愧是将门云集的地方,这个底蕴不是一般将领能拿出来的,自己我的岳丈王家果然不简单啊!
王初仁带着几个哨长迎了上去便下跪道:“下官见过兵宪大人、副总兵大人,参将大人!”
汝娘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队伍最前方领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着绯袍、胸前的补子是云雁云雁,腰带是素金的,这就是大明朝四品文官的官服,这就是延绥东路最高指挥神木兵备道廖起巘了,另外两位一位是王初仁见过的解国重穿着三品武官官服,胸前绣着老虎,另一位自然就是自己的岳丈王世钦了,穿着二品武官官服,胸前绣着狮子。
其实明朝的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都是没有品级的,这些职位品级是根据卫所官职决定的,解国重就是卫指挥使充任孤山参将,所以他是正三品,王世钦则是都指挥同知充任神木副总兵,所以他是从二品,明朝后期,总兵、副将这些才是真正的实职,都指挥使、左右都督都是些荣誉,没有实职啥也不是。
对面三人看到王初仁的拜礼,廖起巘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起来吧!
果然,这人文官看不起武官啊!
还是解国重哈哈大笑了一声下马扶起王初仁道:“王老弟辛苦了,上次一别,甚是想念啊,老弟这一次可要让我好好开一下眼界啊!”
王初仁则是汗颜道:“守土保民本就是下官的职责,何来辛苦呢!”
王世钦则一直在打量王初仁,看得王初仁直发毛,王初仁只得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王世钦则是较为冷淡应了一声,而旁边的廖起巘又说:“战事要紧,你们要拉亲戚关系等战事结束再拉吧!”
王世钦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时解国重则打圆场说道:“想不到王老弟还有这层关系啊!哥哥我可是见过王家小妹啊,老弟艳福不浅啊,走走走,先进大帐再说,外面寒风吹着,怪冷的!”
“兵宪大人,请进大帐吧!”王初仁顺势道。
廖起巘没有回话冷哼了一声就领着众人径直走向了营门,王初仁则是暗自骂道:“这些狗文官,真是高傲,真想打他两拳!”
解国重则附在王初仁耳边道:“王老弟不要在意,这些文官就这样,性子高傲得很,看不起武人,怎奈何我们武人的升迁、钱粮全部掌控在文人手上,不得不低头啊!连总兵大人都要让他三分!”
王初仁听了向解国重道了一声谢就小跑到前面领路,解国重边走边道:“王老弟这大营扎得真是稳如磐石啊,就是后金鞑子来了也得碰得头破血流啊!”
王初仁讪笑道:“参将大人谬赞了,这是武将的基本功罢了!”
王世钦和廖起巘看了虽然没有作声但也是点了点头。
这时已经来到了大帐门口,王初仁揭开大帐道:“众人大人请进帐。”
进帐后,廖起巘自然来到主位坐下,王世钦和解国重在左边首位坐下,右边首位则是延绥镇东粮同知刘承礼,穿着青袍。
王初仁将这一两日塘骑打探的流贼人数、实力、武器装备以及流贼的恶行一作了详细汇报。
众人仔细听着王初仁的汇报,当听到流贼的恶行时,只见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廖起巘用尽力气拍了一下旁边的案牍“砰”的一声道:“这些可恶的流贼,如此荼毒我延绥东路,本官定要他好看。”
作为延绥东路最高指挥者,延绥东路出了这么大乱子,要是捅出去,廖起巘肯定会被问责的。
旁边的延绥镇东粮同知刘承礼道:“大人息怒,如今延绥东路大军精锐均已到场,加上大人亲自指挥,剿灭流贼还不是手到擒来,下官就等着给巡抚大人和总督大人写捷报呢!”
听了刘承礼的马屁,廖起巘的脸色才好了点,对着堂下道:“本次清水河堡失陷,巡抚大人知道很是震怒,责令本官后天必须将其收回,不然我们一众人都回去带孩子吧,本官不舒服,你们也不会好过的。”
说完眼神便瞟向众人,王世钦和解国重立马起身表态道:“愿为大人效劳,大人出门必定马到成功。”王初仁看着立马跟着附和。
廖起巘接着看向王初仁道:“你叫王初仁吧!”
王初仁抱拳低头道:“正是下官,大人有何吩咐?”
廖起巘笑道:“上次就是你谍请开荒的,我知道你,你和他们有所不同。”说着又看向王世钦和解国重。
“听说王千户练兵也有一套,今天能否让本官开开眼界。”廖起巘道。
提起练兵,王初仁立马来了精神道:“既然众人大人想要检阅下官军队,那下官就献丑一番了。”
王初仁立马让开了道路道:“众人大人请跟我来。”
众人便跟着王初仁前往一哨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