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初仁看到静置的草木灰混合液已经分层了,上面的有些黄的碱液,下面则是草木灰杂质。
王初仁小心地将上层的碱液倒出,然后放入锅中加热除去水分浓缩碱液,由于没有碱液检测工具,王初仁也不知道这个碱液浓缩到什么程度了,只能大致估计,王初仁觉得可以之后,就用更细密的纱布再次进行过滤,确保杂质更少。
得到合适的碱液后,王初仁对几天前熬好的猪油进行加热,待猪油加热融化之后,按照碱水、猪油三比七的比例进行混合搅拌、熬煮,原本黑亮的猪油在加入了碱水之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乳白色,王初仁知道已经开始皂化反应了,于是抡起膀子不断地搅拌着,必须要将锅里的混合液搅拌着开始变粘稠、胶着才行。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王初仁就这样有规律、机械地搅拌着。
后院几人看到后厨在冒烟,一打听,就知道王初仁在捣鼓什么,于是便来到此处,即便是寒冬腊月,大锅又在室外,王初仁也是被烟气和水蒸气产生的热量熏得睁不开眼,满脸的汗水。
杜氏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心疼地道:“初仁啊,这种事情你怎么亲自来干啊,怎么不喊其他人呢,小玉快去帮帮少爷。”
于是小玉便小跑过来抢王初仁手中的锅铲,王初仁擦了擦有些模糊的眼睛道:“母亲,这种事还是我亲自来好些,一来呢需要保密,二来呢我怕他们做不好!”
小玉拿过锅铲开始学着王初仁的样式搅拌,可是此时锅中的皂化反应已经进行了一会儿,搅拌需要很大的力量,小玉搅拌了几下脸都被憋得通红,使不上力气了,王初仁看在眼里,于是又接过锅铲开始搅拌。
小玉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只得时不时帮王初仁擦擦汗,添添柴火。
杜氏和尤氏在一旁看着,王初仁觉得自己变得更有力量了,特别是尤氏那眼睛,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看得王初仁很带劲。
杜氏和尤氏闲聊着,王初仁听着他们的闲聊,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此时锅中的混合溶液已经变成了糊糊状,而王初仁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两个膀子又酸又疼,看到皂化完成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歇息了一两分钟后,又将已经磨成粉的松香加入糊糊中,又费力的搅拌了几分钟,确保松香混合均匀,此时锅中散发出松香的香味。
又吩咐小玉将这两天空余时间多次蒸馏得来的高纯度白酒倒入锅中,继续加热搅拌,皂糊糊很快变成半透明状,并且散发着酒香和松香,很好闻。
杜氏和尤氏也跑过来看着锅中的糊糊,杜氏有些嫌弃地说道:“初仁,这就是你说的肥皂吗,怎么这么难看,香味倒是有了!”
尤氏闻着锅中的香气,但是旁边的王初仁身上又传来淡淡的汗臭味,有些脸红,别人还以为是被热气熏红的。
王初仁气喘吁吁地道:“还没有完成了,不过工序已经接近完工了。”
王初仁也不敢耽搁,冬天温度很低,糊糊干得很快,于是拿来铁匠们做好的模具放置在木板上。
将半透明的糊糊慢慢倒进模具中,不过王初仁高估了此次的产量,一块铁皮模具都没有用完,才用了三十五个模具孔。将所有的肥皂糊糊倒进模具后终于松了一口大气,也顾不得地上的灰尘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杜氏看到后立马笑骂道:“快起来,像什么话,地上又脏又凉,你尤姨还在呢,也不怕闹笑话!”
尤氏看到王初仁这么狼狈的样子,也是捂着嘴偷笑着,杜氏对其说道:“妹妹啊,不要见怪,这小子从小野惯了。”
尤氏笑道:“没有关系,在我眼中他就是一小孩子!”
王初仁暗自道:“小孩!信不信我掏出来吓死你。”
歇了一阵,王初仁终于缓了过来,将装有肥皂的模具放置在厨房灶台边,此时是冬天,温度很低,不能让肥皂糊糊冷得太快,因为此时虽然皂化反应已经基本完成,但是还是需要一定的温度,所以需要在灶台边放置十天左右,然后将模具移至通风阴凉处继续让其充分反应。
通风阴凉期间,模具中肥皂中的水分会不断被蒸发,所以肥皂会有些缩小,理论上颜色也会有些变化,至于变成什么样子王初仁也不知道了。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初仁肚子也在咕咕的叫了,也到了午饭时间,几个人便去吃中午饭。
今天中午的饭菜很是丰富,猪肉、鱼肉、鸭肉、鸡肉一样一个菜,王初仁有些不高兴道:“怎么吃这么好,吃得完吗,多浪费啊?”
小玉有些打抱不平地道:“少爷你真没有良心,老夫人看你今天这么辛苦才吩咐厨房多做的,而且这些猪肉、鸡肉、鱼肉都是我们堡内自己产的,又不要钱。”
王初仁有些尴尬笑道:“多谢母亲关心!”
“没有事,都是一家人。”杜氏笑道。
其实最让王初仁高兴的不是杜氏的关心,而是堡内的养殖基地终于开始出产肉食了,从此后堡内的肉食开销将会省去一大笔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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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崇祯元年(1628年)十二月二十,经过多天的观察,王初仁觉得此时的肥皂已经差不多完全成型了。
想到终于可以用肥皂洗澡了,高兴地将模具中的肥皂倒出用准备好的油纸包裹好。
拿起一块肥皂便冲向洗澡的地方,此时小玉已经准备了一大桶热水,王初仁迫不及待的跨进澡桶之中,将身上打湿后,肥皂搓得身上全是肥皂泡泡,一盆热水冲下去,“啊!”
“真舒服!”王初仁爽叫道。
打理好一切后,王初仁走出了浴室,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感觉人都轻了一些似的。
小玉笑问道:“少爷,你是用了肥皂吗?”
王初仁笑了笑,不可置否!
于是小玉跑过来在凑在王初仁身边左闻闻,右闻闻惊喜道:“真的有香味耶,真好闻,少爷你身上比尤小姐身上还香啊!”
王初仁没好气笑道:“我一个大男子,怎么能跟女人比呢,男人要说清爽,不能说香,知道不!”
不过又暗道:“尤氏身上确实香,而且还软,嘻嘻!”
小玉点了点头,拉着王初仁去了杜氏处,到了地方便大声道:“夫人!夫人!肥皂洗了澡身上真的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