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等众人看到明军如此高的士气,脸色有些难看,正红旗的旗主固山额真甚至劝他撤退,皇太极大声道:“来都来了,没有点收获我们的八旗子弟难道空跑一趟,靠什么生活?”
“明军虽然人多,但是全是各地的援兵,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战力不高,他们的骑兵虽然与我们相当,但是本汗观他们的中军较为薄弱,如果我们出重兵冲击他们的中军,只要将他们的中军冲垮,砍倒他们的大纛,那我们就胜利了!”
“可否有人愿意领兵去冲击明军中军?”
代善劝诫道:“大汗不可,明军人数多于我们,为何中军却如此薄弱,多半是那明军主帅想要吸引我们上钩,而那明军又在城上大炮掩护之下,我军强攻必定伤亡惨重啊!”
“胡说,据探子报,现在的明军主帅已不是久经沙场的满贵,而是刚刚上任的右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延绥巡抚张梦鲸,就是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罢了,仗着读过篇兵书,就来指挥几万大军,明廷没有人了吗?”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此时的莽尔古泰也是轻蔑道:“是啊大哥,这些明狗都是软脚虾,弟弟我领兵三千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中军冲垮,夺了他们的大纛,你们在后面趁机掩杀就是了!”
“很好,莽尔古泰,本汗给你正红旗三千兵马,其中巴牙喇两百,索伦死兵一百五,到时本汗亲自为你庆功!”看到莽尔古泰愿意打头阵,皇太极大喜。
“还是莽尔古泰好掌握,就是一个莽夫,没有头脑,哪里像狡猾的代善,很难掌握,需要处处提防!”
“臣弟领命,大汗就看着吧,看我得胜归来!”
代善无语道:“你们清高,有本事用你的正黄旗,为什么让我的正红旗儿郎去冲锋!”
莽尔古泰:“儿郎们,看到前方高大的北京城了吗?里面有数不尽的女人,数不尽的美酒佳肴,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只要打赢了这场,我们就能冲进北京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打赢了这场,本贝勒承诺,三日不封刀!”
三千先锋军听了贝勒爷的话,士气大涨,听到莽尔古泰说三日不封刀更是顿间就沸腾了,要知道他们告别妻儿入关就是为了劫掠财物、粮食、人口,小冰河时期,无论是关内外都不好过,还需要靠着劫掠回去过日子呢!还要抢几个奴隶回去种地呢,自己分了那么多地,自己可不会种,需要汉人去种地,伺候自己一家子!
可是入关后皇太极有令,不能烧杀抢掠,那他们入关干什么,他们没有军饷,连武器战马都是自己的,总不能打一仗还亏本吧!憋屈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放开了!
八旗本来就是一群以战养战的土匪兵,全靠战争劫掠生存,所以战争缴获很重要!
而且八旗兵的精锐并不是骑兵而是以重步兵为核心,搭配弓箭手,这可能与建州女真较多从事渔猎和农业生产而非游牧有关系。
此时三千先锋军已经开始嗷嗷叫了,就等着莽尔古泰下令冲锋!
“二郎们,给我冲啊!”
随着莽尔古泰一声大吼,三千先锋军开始了今天的冲阵!
李茂生站在张梦鲸旁边,看到建奴大军嗷嗷大叫,声势浩大,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然后又看到建奴先锋军开始了冲锋,有些颤抖道:“督师,建奴开始冲锋了!”
而此次明军阵营也已经摆开阵势,左翼是满贵,右翼是解国重,中军前部则是王初仁部,中军后部则是张梦鲸的标营。
装备了燧发枪的火枪兵,现在的火枪兵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之前火枪兵装备火绳枪,为了避免火绳之间的相互干扰引燃,每个火绳枪兵之间间距至少得一米,而现在装备了燧发枪,火枪兵就可以肩挨着肩,所以现在火枪兵就能密密麻麻站成一排,发射出更为密集的弹幕,给予敌人更大的杀伤。
按照一个什十人站成一排,一个人六十厘米的空间,一个什就是六米的宽度,一个哨就是十八米的间距,每个哨之间间距两米,一个司就是六十米宽度,一个营三个司,一个营就是两百米的间距,每个司中间留了十米的间距。
中军两百米的宽度由六排士兵组成,第一排为常规的刀盾手,第二排、第三排为长枪兵,后面三排则是火枪兵。
三个司后面则是王初仁的中护军司,他们也是按照常规的阵法进行排列,王初仁周围还有一只重甲哨,中军司两翼则是王初仁的骑兵哨,将王初仁保护得严严实实,王初仁的近前还有关小宝的牙帐亲兵队,一半火枪兵,一半长枪刀盾手。
此时张梦鲸也站在王初仁身边,李茂生率领的标营则是充当大军的后卫,而王初仁则是将自己的指挥车让给了张梦鲸,张梦鲸的大纛插在了指挥车上,自己的旗帜则是在一旁。
张梦鲸看着有些单薄的中军大阵,有些担心道:“王将军,这个会不会显得有些单薄啊!”
王初仁眯着眼睛自信道:“请督师放心,建奴是冲不破我的大阵的!”
王初仁道:“督师请看,建奴先锋已经动了,冲在最前面的是索伦死兵,这些死兵身形矮壮,常年生活在原始森林捕猎猛兽,是天生的战士,枪法、箭法精准无比,还会投掷!”
“后面则是建奴的弓箭手,弓箭手后面则是建奴的巴牙喇兵,这些人穿着红甲和白甲,建奴八旗以牛录为单位,一个牛录三百人,三百人里有一百甲兵,八旗的旗人从十五岁就开始考核,合格者为步甲,优秀者为马甲。然后再依据战场斩杀斩杀多者擢升,斩杀一百级者可穿红甲,再在红甲中选取骑射双绝者为巴牙喇(即白甲兵)。”
看这规模,此次居然出动了三十多白甲兵,其余为红甲,剩下的都是步甲,虽然是步甲,但是也是人人带甲,可以看出皇太极对此次战争的看重。
张梦鲸听着王初仁的讲解,装作很懂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建奴骑射厉害,想不到建奴最厉害的不是骑射,而是重步兵。
最前面的索伦死兵内穿锁子甲,外穿一层铁甲,最外面还套了一层棉甲,左手拿着一面大盾,右手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或是虎枪、或是厚重的大刀、或是铁骨朵,还有些拿着流星锤,全是重武器,破甲能力极强,让王初仁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为手下的将士祈祷。
后面的两三百弓箭手则是穿着轻便的皮甲或是棉甲,动作灵活,不断地跟着索伦死兵前进,一旦进入他们的射程就会拉开弓箭收割敌人。
这些建奴居然这样轻视我们,连盾车都没有带,直接冲我们的大阵,看来真的要在这里吃个大亏了,真是天助我也!
张梦鲸看着王初仁对建奴这样了解,对此战更有信心了,于是突发异想:“王将军,这场战役你来指挥?”
王初仁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督师,这不合适吧,再说这也不符合规矩!”
“没有事,号令还是从我这里发出,你只管给我说就行了!”张梦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