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抬眸瞥了楚源一眼，说的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然后不等楚源说话，他就撑着桌子起身，凑近全息投影，语气中透露着狠厉，“还有，公司现在是我的地方，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明明在他眼里的楚时予只不过是个全息投影，但却被楚时予突然的凑近，被他狰狞可怖的脸给吓了一跳，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裤腿，高定的西装都被他攥得难受褶皱。
暗恨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孩子吓到，他咬咬牙，也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道：“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简直就是目无尊长！我都说了，你当年发生的意外和我与你继母无关，你怎么还是这个态度！我是你父亲，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好一个父亲，好一个不会害他！
楚时予眼里泛红，原本干净的眸子突然变得幽黑，眼底满是嗜血与疯狂，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楚源扔了过去。
楚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偏身躲避，反应过来对面只是个投影而已，根本对自己做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后，一脸的窘迫。
看到他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怂样，楚时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忽然止住，眼里全是轻蔑。
这下楚源面上已经不仅仅是窘迫了，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眼看楚时予转身要走，赶忙又叫了一声。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等一下！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妈妈的遗体找到了，就在我这里，来不来由你。”
听到这话楚时予瞬间停下了动作，仿佛陈旧的机器，缓慢而又僵硬地转过身看向他，眼里尽是血色。
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轻颤着，关节嘎吱响，“找到了？”
他妈妈当时满心欢喜地跟着楚源外出旅游，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回来的却只有楚源一个人。
警方调查结果是谢梓晴在海边游泳时突然遇上离岸流，反应不及被卷进了海里，下落不明，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他当时无法接受，还飞去那片海滩搜寻了一个月，依旧杳无音讯。
后来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次，他亲耳听到楚源说出害死他母亲的全部过程。
谢梓晴其实被楚源迷晕由飞行机器人拖着扔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事后销毁了机器人，一切都是他亲自动的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他现在突然对他说找到了？
这让他怎么相信。
“你说是就是了？怎么证明？”
楚源掏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具残缺的，看不清容貌的尸体，唯一能辨认是谢梓晴的依据就是，尸体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半月形的红色印记。
但是这个印记也被泡得变了形，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大致的形状。
是真的，还是楚源找人伪造的？
为什么他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提前得到？
楚时予冷冷抬眸，直直地对上楚源的视线，双眸赤红狠厉，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准备出击的猎豹，他低低轻笑。
“你最好是别骗我，除非你想死。”
楚源只感觉楚时予的眼神冰冷幽深，如深渊一般凝视着他。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想走却动不了，任由寒意从脚底一寸寸地顺着脊背往上爬。
现在楚源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开口解释道：“她是我的妻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这样骗你。”
等楚时予跟他问好时间退出虚拟办公室后，楚源这边周围的光线也逐渐暗了下去，他脱力地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寒意还没有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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