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走到那男子身前,将一份委托书抖开,“这是好友生前留下的遗嘱,将颂黎托付给我。”
“颂黎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众人不甘心地围过来,白纸黑字,无可辩驳。
“那你也不该插手颂家遗产!那是我们整个家族的!”
顾堇年厉声道:“遗嘱列明,这些核心技术都由颂黎成年后处理,有什么疑问,可以跟我的律师聊。”
谁不知顾家那名扬海外的金牌律师,这纯粹是仗势欺人!
“说得好听是寄养……”卷发女子叉腰怒道,“你是来继承她,还是来继承遗产的?”
“还是说,你连这么小的姑娘,也不放过?”
顾堇年狭长双眼眯起来:“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还是说,您这舌头也是不想要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极为绅士,卷发女子却陡然从后背攀上一股凉意。
立刻闭了嘴。
顾堇年走回颂黎面前,蹲下来,柔声道:“颂颂,愿意跟我走吗?”
或许是摇曳在他眼底的烛火太温柔。
又或许是“颂颂”这个叠字让她觉得安心。
颂黎轻轻点了点头,脱口而出:“奴家愿意。”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顾堇年在内,都在她的话语中微微一怔。
颂黎的确是如传闻中一样失了忆,行事作风也变得有些奇怪。
顾堇年皱了皱眉,随即收敛了神色,牵着她走出灵堂。
2月的C城实在是冷得站不住人。
寒风裹着细雨掠过,叫颂黎打了个冷战。
黑色的奇装异服被顾堇年脱下,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将颂黎包裹住。
她偏头想了一会,还是问:“公子,你要什么?”
就是再搞不清状况,她也明白了。
这不是1511年的大明。
没有专制皇权,没有暴戾的官宦。
她也许死了,也许又活了过来。
但她不是原来的那个颂黎了。
无论是哪个时代,她都明白,这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位顾公子,也不会无缘无故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一双眼从下而上凝视他,让顾堇年生出一种,被老祖宗盯着的荒谬错觉。
“公子?”顾堇年有些好笑地看向她,在她面前低下头。
浓密修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
“那你说我要什么?”顾堇年问。
颂黎垂眸一笑:“话本里这种时候,会写,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顾堇年歪头看她,忍住想要揉她发顶的冲动:“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我比你大9岁,以后,就叫我小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