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膳,苏铭与苏小小一家道别。
当然了,见人家如此其乐融融,回清水镇的事,也自是没提。
“除了过于腻歪,苏小小一家,甚至比我还正常…”
话虽这么说,但一回想到苏婶子慈爱地给女儿梳着头发,而苏大梁,则在后面溺爱地望着母女俩,苏铭就觉得瘆得慌。
太正了,正的发邪。
就一边想着一边走,不知不觉中从村头到了村尾,冷不丁驻足,竟是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来。
现下,正值日头最烈的晌午,一路上只遇见两名后山打水的生面孔,便再无他人。
或许是午睡、避暑的原因,外面人少也正常,但也不至于这么少。
好像整个屯子里的人,少了一半似的。
望着空洞村巷,压抑感不知从何谈起。
“吱呀~”
就在这时,在他左后方一间土房子,悄然打开一条门缝。
一位枯瘦老农探出半个身子。
“后生仔,过来过来。”
他先是左顾右探,仿佛怕被谁认出来似的,再确定周围没人后,对他招招手道。
“你可是来找苏大梁提亲的?”
“啊?”苏铭闻言指了指自己,不禁哑然。
苏小小生的靓丽,又在大户苏家有着一席之地,爱慕者自然不少,也不怪老农误会。
只是老农后半句话,令他打了个激灵。
“赶快走吧!”
“大梁子闺女,早就死啦!”
“什么!?”
这话题转的既快又惊悚,苏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半响,才又问道。
“老人家,你是否搞错了?”
同时只觉得荒谬,若她死了,那今早见到的是谁?中午给他装饭的又是谁?
他向前走了两步,可那老农却是赶紧缩了头,躲在门后面。
“俺可没骗你,那家丫头,在回乡路上摔死了,如今回来的,是一缕执念咧。”
“这事全村都知道,都等着那怨鬼省完了亲,了去执念自个消散哩。”
“不信你晚上过去,看还能不能见着那丫头。”
晚上?苏铭诧异。
昨夜,他还专门观察过苏小小一家,除了行为古怪外,没有任何疑点,就连影子都异常盈实。
又怎么可能是冤魂?
想再问些什么,老农却是嘭地一声关上了门,从屋里喊道。
“其他我可不敢多说咯,乡亲们如今被吓得都不敢出门。”
“你要是给了礼金,赶紧去要回来,可别被骗去咯~”
苏小小…死了?
“这简直…瞎扯淡!”
苏铭表情逐渐严肃,思绪纷扰,使得那份焦躁感重新浮现心头。
他决定不纠结于此。
回老屋带上两块大铁疙瘩,去后山挥汗解忧。
爬过一排长长的土丘,便到了后山。
这是附近几里地唯一的绿洲,也是早些年小寡妇被活埋的地方。
旱魃这种大邪祟,一旦生于地下,那一片便赤旱遍地,但偏偏那埋了旱魃的坟,夺了周围生机,旺盛无比。
上山没走多久,便是一处悬崖。
这地界两面环山,乍看上去像是一把张开的镰刀,崖壁上满是陡峭、尖锐的岩石,初入其中便给人予不适感。
再深入点,便觉得阴风阵阵,气场紊乱,慌躁的感觉更加强烈,若是体质差点的,几息就能被风吹的头晕目眩。
山风从谷外吹来,沿着峭壁,直达这“镰刀”刀刃处,又经反弹。
最终落在刀刃下一处小土坑里。
感觉上,就像每有风吹过,那土丘便要挨上这镰刀一斩。
“山反背,水奔走,风不归堂,云不留迹。果真是大凶之地…”
苏铭低叹一声,速速从这经过。
那座土丘,便是小寡妇被活埋的地方。
或许,也正是借了这“镰刀煞”的阵势,才能变异为魃。
到了最里面一处密林里。
苏铭将两块铁疙瘩绑在腿上,找了棵最粗的槐树,开始练习踢打。
也不知练了多久,随着山下一股股炊烟升起,不知不觉中,竟是到了晚上。
“这么快…”苏铭抬头看了眼四周,感觉到一股凉风。
望了眼坡下的土坑,不由得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