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昏暗无光,仅有几盏微弱的油灯每隔数丈便悬挂在石壁之上,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廖庆丰轻车熟路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火光瞬间照亮了他宽大脸庞。
随着他逐步临近,一股子禽畜臭味,缓缓涌来。
咚咚咚。
也就在这时,铺子门口,隐约传来阵急促敲门声。
廖庆丰身子一抖,连忙熄灭火把,将地道掩上。
“这遭了瘟的,定是又落下了什么东西。”
以为是伙计去而复返,他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一边嘟囔着,一边快步穿过药铺。
走到门前,猛地拉开。
呼~
门外,寒风夹杂着几片落叶吹了进来,让廖庆丰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正伫立在门外。
“廖掌柜,还没收铺呐。”
廖庆丰闻言定定神,仔细打量一番来者。
“哎呀,这不是苏公子嘛!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许久未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掩饰极好,随即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呵呵。”苏铭冷笑一声,侧身将他挤开,率先踏进了药铺:“我来抓点药。”
廖庆丰见苏铭如此直接,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连忙跟上,热情地引路至药柜前。
“苏公子需要些什么药材?小店虽不大,但药材都是上好的,您尽管挑。”
苏铭的目光在铺子里快速环视。
在临走前,刘金银曾在喝了吐真机的状态下与他说过,沽春堂乃南州牧魂本家所设据点。
而秦休,恰与这地方来往密切。
若是真的,这地方,定不会只是间简单药铺。
半响后,眼神落向药柜,最终停留在一味罕见药材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就它了,帮我包起来。”
廖庆丰心有诧异,那药材他再熟悉不过,平日里多是富家子弟为讨好红颜而购。
可苏铭向来对女色无甚兴趣,怎会突然需要这等药材?
他暗自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取下药材,手法熟练地打包好,最后打趣道。
“苏公子可不似懦夫之辈呐,怎还需这等外力相助?”
苏铭接过药材,似笑非笑地看着廖庆丰,缓缓开口。
“哦?廖掌柜似乎很了解我,你又从哪看出我不是懦夫呢?”
廖庆丰闻言心中猛地一沉。
‘来者不善!’
他目光不时瞄向深处仓库,表面却故作轻松:“嘿嘿,这有何难。”
“公子身形魁梧,步伐有力,一看就是精元稳固,与那班银枪蜡头之辈不可同日而语。”
“哦…”苏铭微微一笑,眼神深邃。
“但方才进门时,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若你未关注我,又怎知我曾离开呢?”
话音一落,廖庆丰顿时冷汗直流:“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廖某前日,曾去过冥戏班为人送药,期间听学徒们提过一嘴…”
“哦~”苏铭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廖掌柜有心了,如此细腻心思,合该你铺子越办越红火。”
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这胖子果然经不起诈,慌乱中,却是报对了地方!’
也只需这三个字,苏铭心中种种猜测,便在瞬间解开大半。
‘呵、秦休!’
望着对方游离不定的眼神,苏铭敲了敲柜台,不满道:“廖掌柜有些心不在焉呐,往哪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