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对戏曲不了解,更不会听。
若不是如今要耐着性子,更不会与相看两生厌的人开展交流。
“这个小花旦唱得不错,从哪绑来的。”
苏铭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眼中的不屑,愈之浓厚。
纵然他只是个外行,也听得出台上那小旦唱的极好。
那声音幽怨空灵,时而婉转时而低沉,犹如山野中有怨女哭泣,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或许,就不是活人唱出来的。
秦休站在一旁抱着膀子。
“唱的再好,也比不上苏小小,若她在,这场戏,便更热闹了。”
“呵呵。”苏铭闻言敲了敲一旁扶手:“你以为我会救她?你对我又有多少了解?”
“秦某起码还能站在这,说明比老严了解的要多一些。”
两人的话题,逐渐开始针锋相对。
苏铭也不再多言,将注意力集中在戏台上。
这场冥戏演的是老寡妇嫁女的故事。
整个过程演绎,却是一个年轻时,被县太爷打杀了丈夫的可怜女人,晚年却要把女儿,嫁给县太爷的死儿子做冥婚的故事。
台下阴紧扯,就像是催命的节奏,台上的哭声越来越阴柔,唱不到两句,哭就要半晌。
而台下的百来名“听众”,也跟着这节奏开始哭。
而随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场内的阴风,愈来愈烈。
眼见着剧幕就要收尾。
苏铭耸了耸肩膀,对一旁道。
“老秦,说句不好听的,你年纪比我大,肯定死我在我前面,有没有为自己选个吉利地方,我看这凝风枯就不错。”
“呵呵,我见公子年纪轻轻如此了得,小心英年早逝!”秦休依旧是低着头,抱着膀子。
只是话刚说完,身上接二连三地冒出血洞。
暗淡阳光下,身体血肉一块块地减少,像是一块被晒化的冰块。
而就在苏铭诧异间,不远处的观众席上,忽然有一道被黑袍子遮住的影子,冲着他重重撞来!
“铛!”
在戏剧闭幕的锣鼓声中,一柄银色刀尖,狠狠扎在苏铭腹部!
但刀尖,被衣服内的便捷装甲组件挡住,往旁边一滑,连带着对方身体,失去平衡。
也就在这时,那人顺势一扭,手掌撑地。
以一记蝎子摆尾的招式,重重踢向苏铭脑袋。
这姿势古怪,但是仍扬起一阵音爆,说明力道绝对够足。
若是被踢中了,怕是脑袋要当场开花。
可苏铭依旧不闪不避,坐在椅子上,任由脑袋被踢中。
“嘭!”
一股硬物相撞的闷声响起。
谁知反震力下,竟是那黑袍人,反倒飞出去好几米!
随后袍子,被那人愤愤扯下,露出气急败坏的秦休。
“怎么会!”
秦休惊讶望去,只见苏铭仍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不知何时,颈部之上,竟覆盖了一副厚重的银色面罩!
下一秒,面罩如碎冰般逐渐消融,浮现出苏铭那张满是兴奋的面庞。
“老秦呐,我就说你对我不够了解。”
“看来今晚的庆功宴,你要和老严坐一桌咯。”
他缓缓起身,冲秦休走去。
“或者说,我应该叫你老尤?”
对面苏铭,秦休连退步数拉开距离,面露惧意。
且不说苏铭是什么时候穿上钢板,戴上面罩的。
方才他那一脚,可是酝酿许久的杀招,就连石头都能轻易踢碎。
就算戴着铁盔钢盔,也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而且令他最意外的是,对方居然知道他真名?
作为顾家外姓子弟,每到一个地方,便换一重身份,真实性与保密性极好。
若没有内鬼,是万万不会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