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家,内堂。
穿过悠长的回廊,视线拉远,透过推拉门白色的窗纱可以看出一个身子不高的影子正在艰难移动。
小岛一鹤手持去病旗正在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在越靠近尽头的房间时,阴森的邪风越加森寒入骨,而且他脚下的步伐缓慢到难以置信,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几步下来他早已大汗淋漓。
“呼…呼。”
小岛一鹤的呼吸沉重,胸膛随之大幅起伏,这是他首次如此接近那间房间。
由于房间内的禁制,他曾经几乎不可能具备靠近的能力。
松本家主将他的母亲囚禁在这间房内,同时,诸多禁制加诸在他身上,房间禁制与身体禁制的双重压力,使他难以靠近。
然而,此次手持去病旗的小岛一鹤,却一反常态地走近了房间。
随着双手放在拉门之上。
一道蓝色弧光浮现,紧接着就是由符文组成的圆形禁制形成屏障将其抚在门上的手弹开。
小岛一鹤,定了定神将手中的去病旗平举在胸前,他手中的去病旗甚至没有散发异能波动,单单是凭借着旗帜上的气息就将门上的禁制轻松撼动。
而门上的禁制似乎像是有意识一般,开始不断的挣扎。
开始幻化成流体模样从门上滑落到地面,又狼狈的贴着墙角,疯狂的蠕动,朝着回廊门外逃窜。
此刻的小岛一鹤在赞叹去病旗的神奇能力之时,也顾不得逃窜的禁制符文。
他推门而入,大喊道。
“母亲!”
但是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母亲肉身的任何踪迹,此刻眉头紧锁。
紧接着身后燃起森森白火。
白火在昏暗没有光亮的房间内闪烁着,像是在和小岛一鹤进行着交流。
“什么,母亲你说你能感受到身体就在这个房间吗?”
“但是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松本家主究竟把你的身体藏到哪里去了?”
小岛一鹤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出这段话,倘若松本家主在他眼前的话,他一定是能做到把他生吞活剥了的。
白色火焰再度闪烁,小岛一鹤像是接受到了提醒。
暗骂道:“该死的,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手中的去病旗此刻被他揣在怀里,火焰也心领神会的消失掉了。
他的手搭在了推拉门上。
“刺啦”————
一个身材适中,身高修长的男人拉开了小岛一鹤的房间门。
他满脸的络腮胡其中有一些已经泛白,眼角的皱纹似乎除了岁月的沉淀之外尽是居心叵测。
黑白相间的头发被他梳的一丝不苟,但也有例外,额前只有一根不听话的发丝耷拉至眉梢。
腰间的宽大腰带上挂着一枚玉佩,那是家主令牌。
硕大的木屐轻轻一跨步就迈进了小岛一鹤的房间。
他双手向下拽了拽条纹羽织。
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蜷缩在地上的小岛一鹤。
此刻背对着松本家主的小岛一鹤,紧闭双眼,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片刻之后松本家主缓缓跪坐在小岛一鹤背后,他弓着身子,鼻息喷吐在小岛一鹤的脸颊上。
感受着面颊上传来的暖意,小岛一鹤心底却如坠冰窟。
宽厚粗糙的手从他的脸颊上划过,随后又轻轻的拿开,松本家主起身,走到房间外。
正当小岛一鹤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松本家主回头颔首,眼神阴鸷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没睡,破坏禁制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听见关门声后,他的肩膀才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幸好,幸好没被发现旗子。
他心有余悸的想着,同时把自己蜷缩成蚕蛹一般,怀里紧紧揣着旗子,在空荡房间里寻找着不曾有过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