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吃完点心,拿着帕子仔细擦干净嘴角后,她才抬头,看向康熙,问,“我脸上有什么?”难不成没有擦干净,嘴角上还有东西?
伸手摸了摸嘴角,没东西啊?
她不解的看着康熙。
康熙见她一如往常,心里有几分满意,嘴角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感叹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如今她也过了二十岁了吧?这看着越发的娇艳,望着她那莹白玉润的脸,康熙招手叫她过去,触手还是如往常一般细腻。
于穗岁不明就里,只是附和着康熙说话,东拉西扯的,天南地北的闲扯。
忽的话题就转到了佟贵妃身上,“朕听闻你与表妹关系不错?”
表妹虽有小心思,但也直白。
于穗岁没有否认,目前来看她与佟贵妃大约能说的上是同事,“还可以,喝过几次茶。”
“你性子温良,她脾气虽是有几分骄纵,但人不坏,你要是喜欢可以多与她来往。”康熙道。
骄纵?????
于穗岁十分迷惑,她几次见佟贵妃都感觉还好,没有什大的情绪,这怎么到了康熙嘴里就是骄纵了,那她岂不是成了目中无人。
其实于穗岁也没有猜错,她在后宫其余嫔妃眼里的标签是:元后旧人、性格怪异不合群。
但是于穗岁也不能反驳,“我感觉这样已经挺好了,我也不是太喜欢跟人来往。”跟后宫嫔妃打交道,还不如她去宝华殿听妙言讲佛法。
她其实也不是喜欢佛法,只是她真的太无聊了。
这漫漫深宫,她困在里面,出不去,又无事可做。她觉得这些女人都是这样被关坏的,没事情做只能讨一个男人的欢喜,身家性命、个人家族荣辱都系于一身,想想都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而后宫里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于穗岁见过后,转头就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康熙捏了捏于穗岁的手,有几分柔腴之感,又摩挲了一阵子,“你开心就好,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待在长春宫里就是。”
他不想勉强赫舍里氏改变她的性子,她活的肆意一些才好,这样才好。
这没头没尾的话,于穗岁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康熙看她的眼神,她有时候都头皮发麻,她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想叫原主来看看,这样你都能求跟康熙白头到老,你挖八十年野菜都不无辜。
康熙来过长春宫后,那是各宫雨露均沾,去佟贵妃那里请安的时候,佟贵妃笑吟吟的说,后宫又添两位新人,一位是觉禅氏,另一位是戴佳氏。
于穗岁见过觉禅氏几回,她如今穿上月白色的衣裳,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另一位戴佳氏倒是小家碧玉,可听夕岚说戴佳氏家里族人给力,这又是一位被康熙拉关系拉进后宫里来的。
仔细算算,这安嫔、敬嫔也是这般,康熙真当自己是个稀世珍宝了。
又想,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卖身吧?
这宫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可这宫殿的是有数的,这主殿住什么人,那也是有规定的,为了吃好点、住好点那也要努力往上爬。
建福宫里的人,如今是越来越多,连后边的静怡轩也住上了十来个官女子。
于穗岁扶着夕岚,从景仁宫里出来,想着要不去雨花阁转转,那里水榭华庭,奇石叠抱,水流潺潺而下,她觉得那里去静坐也是不错的。
从爱上宝华殿听经,到如今去雨花阁静坐,于穗岁能够将一上午的时间都打发过去。
似乎好像没过多久,乌雅氏就生下了后世的雍正帝,照着规矩四阿哥是抱给了佟贵妃养。
于穗岁请安的时候也曾经瞄过一眼,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这日康熙又漏夜前来,于穗岁暖和的被子里挤进一个冷冰冰的冰块。
康熙搂着于穗岁说话,“你真的不想养个孩子吗?”后面咸福宫的纳喇氏又怀上了皇嗣,再过上几个月就要生了。
于穗岁被人吵醒本就不高兴,如今还要她给人养孩子,她哼了两声,拒绝,“不要!皇上,咱睡觉好不好。”
听着这瓮声瓮气的话,康熙心里叹了一口气,她那里都好只是这点不好,若是以后有个万一,她一点保障都没有。
抱紧于穗岁往怀里紧了几分,罢了,罢了,以后再不说这件事了。
她就这么个执拗的性子。
于穗岁听了一段时间的经也烦了,在长春宫里开始玩起了熏香,只是这刚上手,就发现这香也没什么好玩,不过十来天,于穗岁就腻了。
康熙十八年的正月还没过完,康熙之前提起的咸福宫那位纳喇氏就失去了她的大儿子万黼。
说是偶感风寒,就这么一命呜呼,夕岚说起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纳喇氏的这一胎,没等到足月就生产了,又是一个阿哥,满月后康熙起名胤禶。
接着又是干旱,康熙无暇顾及后宫,亲自步祷天坛祈雨,到了五月下旬,宜嫔宫里她的亲姐姐郭络罗氏生下皇六女。
康熙心情不错,又开始频繁的往后宫跑,然后在乾清宫跟乌雅氏聊天的时候,发生了地震,乌雅氏不顾怀着几个身孕,用力推了一把康熙,免叫他被这震下的横梁砸伤。
于穗岁住的长春宫后殿已经是残垣断壁,等到稳定下来,康熙又将于穗岁挪到了永寿宫,这个好像是未来的温僖贵妃的寝殿。
乌雅氏在十月十三,单独受封成为德嫔。
于穗岁是知道这场地震的,她并没什么想法,她也不打算自己去挣这救驾之功,她只是看着。
转年到了康熙十九年二月,乌雅氏生下了在众多小说里视为名字含有大义的胤祚。
也是这个月,咸福宫里纳喇氏失去了她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