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轻鸢看着夏蝉,面色回暖,她也是个可怜的,“夏蝉,日后你攒的钱也不必都拿回去孝敬你娘了,她不缺钱。”夏蝉的娘也可恶,夏蝉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叫她拿去供一个男人去了。
偏那男人花言巧语,将她哄得团团转,后来还为了钱将夏蝉的妹妹夏云送到了她哥哥的床上,给她哥哥做了妾室。
最后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
“娘娘?”夏蝉越发的疑惑了,怎么就说到了她娘。
高轻鸢索性就只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娘有个相好的,你给你娘的钱都叫你娘拿去给他吃喝嫖赌了。”养个废物一样的男人,还是用女儿的钱。
高轻鸢心里啐了一口,又看茫然无措的夏蝉,“我没骗你,你娘真的有个相好的,你以后还是多顾着点自己。”上辈子夏蝉舍不得娘和妹妹,等三年一到,就出了宫。
这些事还是后来她托人求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娘娘,我缓一缓。”夏蝉说完就抱着头出去了。
高轻鸢叹了一口气,希望夏蝉不要被骗了,她之前就想说,可是忍了又忍,她那个妹妹是年纪小,又要吃药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叫人去将人打了一顿,哪里想到那个男的,腿都断了,还能叫人抬着去找夏蝉的娘,弄得夏蝉的娘心疼不已,每日来回奔波的照顾。
后来想着要不直接给人发卖了,可那腿脚还没养好,长得也不好看,没人买不说,白送都没有人要。
直接绑了扔出去,她又怕皇上知道,一直畏手畏脚的,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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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穗岁到了养心殿,见着乾隆的表情略微的凝重,又带着一点爆发的前奏,这不会是叫她过来灭火的吧?
“身体可好全了?”乾隆拉着于穗岁的手,直接将她往怀里带。
在脖颈处深深的一嗅,像狗一样拱了拱,弄得于穗岁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于穗岁面带笑意,“已经大好,只是还是感觉有些小小的不适。”她将头往前伸了伸,远离乾隆呼出来的热气。
乾隆环着于穗岁的腰,将于穗岁转了个圈,俩人视线相对,呼吸相对,这感觉越发的诡异。
“是哪里不适?心里还是?”
好油好腻,于穗岁被乾隆的土味给腻歪到了。
她垂下眼帘,两颊微驼,将头垂到乾隆的肩上,看不见他那张脸果然好多了。
“皇上~”
乾隆好笑,“不好意思?”环在腰上的手捏了捏,平日里比这个放浪形骸的事不是没有做过,这点话就叫她红了脸。
于穗岁不说话,只嗯了两声,乾隆现在年轻,腹肌也还健在,她跟他睡也不吃块,就当是享受男色了。
可要是说什么腻歪的情话,于穗岁实在是张不开口。
乾隆找于穗岁来也是目标清晰,在于穗岁的脸颊上亲了亲,又对着于穗岁的耳朵呼了一口热气,调笑道:“平日里在床第之间不见你害羞,说两句话就受不了了。”
天啊,把这个油腻的土味男的嘴巴给闭了吧,好好的人,说什么鬼话。
于穗岁受不了啊。
好在乾隆没有继续,将于穗岁抱起往内室走。
芙蓉帐暖度春宵,乾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回的保暖工作做得很不错。
张妃娘娘侍寝的消息又传遍了后宫。
仪嫔端着酒杯,支着下颌,眉眼弯弯,心情很是愉悦。
她的宫女却心焦如焚,“娘娘,皇上都有二十天没来过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她们娘娘失宠了怎么办?
仪嫔姿态风流,丢了酒杯,拿着酒壶酒开始直接倒进嘴里,过了一会才道:“有什么好着急的,皇上过段时间就来了。”皇上喜欢她那张脸,目前宫里还没有跟她长得像的人。
所以她暂且还是不会失宠的。
宫女也没有办法,也不敢去截了皇上过来。
皇后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闭宫养胎的纯嫔,这金贵人真的能保持沉默几时,她作壁上观。
芙蓉不知道如何说,这半个月来,皇后娘娘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也不在跟之前一样急躁了,反而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越发的有国母风度。
纯嫔知道消息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跟在一起说话的金贵人道:“你别想多了,我闭门养胎,根本不去打听这些消息,可消息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咱们的耳朵里,可想这里面必定有人从中作梗。”
金贵人确定好自己的路之后,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她知道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急不得。
“我知道的姐姐,我不会上当的。”这放出消息的人是何居心,专门传到她们这样闭门静养的宫里,能不是故意。
纯嫔听她说也高兴:“你知道就好,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太急了,这一急就容易出错,她之前也怨怪过张妃,可后来想想,这位分是张妃能定的。
时间一久,自己安静下来,这想得事也全了,这宫里的嫔妃位分连皇后都定不了,那张妃能做什么。
都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
皇上的心里她事挤不进去,这多生几个孩子,也能在皇上心里留个地方,以后也不至于跟陈氏一样,是个透明人。
说起陈氏,也唏嘘,当初跟她氏一起进府的,现在她安静的仿佛宫里没有这么个人一样,每次见面都是穿着半旧的衣裳和过时的首饰。
被纯嫔想起的陈氏,她自己现在过得很是悠闲,她所求的不过是安居一隅,有三餐四季,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
皇上承诺的已经是做到了,她也没有想过要坐上高位,皇上私下里叫人送来的东西也够多,她衣食无忧,又不需要面对上面的风风雨雨,她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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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春节,于穗岁跟着参加了两场大的宴会后,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
扶着春竹的手,跟高轻鸢一起回宫,路过御花园,见着有人往湖里跳。
她心想这人是有病啊,这大冬天的,这湖水早就结冰了,跳下去,不得磕一脑子的包。
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裳的男子就将那人拦腰一抱。
感情是在这演戏呢。
“姐姐可认识?”于穗岁不知道人是谁,但是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斜站着,距离不远不近的,都能看到对方,可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高轻鸢眯着眼睛,这傍晚天色昏暗,哪里看得清楚人的长相,只能叫了人过去。
那俩人无奈的跟着高轻鸢身边的夏蝉走过来,先是请安,然后就低着头。
高轻鸢眉心微微蹙着,“去请了皇后过来。”这是皇后家里的妹妹,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
那中年男子倒是宗室里的人,他玛法是皇太极的第十个儿子。
于穗岁心里哦了一声,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皇后的脚程倒也快,来了之后见还糊里糊涂的妹妹,额角的青筋狂跳,怎么叫高氏跟张氏撞见了!
高轻鸢却没留下来看戏,拉着于穗岁就走了。
“这个时候不是看戏的时候。”这可是年节大宴下,虽然刚刚散了,可是这个时候,还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回,这时候出了一点岔子都能叫皇上记恨。
于穗岁点点头,其实不看也行,她就是单纯好奇。
高轻鸢低声解释,“皇后的妹妹多半是要嫁给他的。”那人也不算是没有名字的,在宗室是难得自己混出头的。
只是这一回怕是也被人给算计了,毕竟这个人的儿子都已经比皇后的妹妹还要大。
不过,她还是挺幸灾乐祸皇后的,这一回可算是要被皇上给记上一笔。
另一个角落里的仪嫔甩甩手,然后撇撇嘴,也回了自己的宫里。
可别误会,不是她动的手脚,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要有那个本事,她早就直接去撕皇后去了。
皇后将人带回来自己的宫里,又叫人去扫首尾,等乾隆过来的时候,一五一十的跟乾隆讲了。
乾隆皱着眉头,“改日你给他们指个婚。”一锤定音的决定了皇后妹妹的未来。
皇后本想着的是,就这样假装没有发生,这也不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年纪可以做妹妹的父亲了,这就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
那高氏跟张氏那边自然不敢出去乱说的。
“皇上?”皇后还想争一争,努把力。
乾隆不耐烦了,“他配得上你妹妹。”萨喇善三配她那个张扬跋扈的妹妹绰绰有余,一个女子,在宴席上喝多了就耍酒疯,可见没有什么妇容妇德。
这一个年近四十,一个才十五岁,怎么就能相配,他家的儿子都要比妹妹的年纪大,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皇上,容欢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一回也是吃醉了酒,萨喇善三也是顺路搭把手,咱们满人没有汉人那边多的讲究,这容欢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皇后真心不想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以容欢的姿色,加上家里的背景和她作为后盾,容欢嫁给亲王都算是低嫁。
乾隆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心里好笑,容欢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对他皇家之人还能挑三拣四。
“就这样定了,你找个时间说。”乾隆不想多费口舌,这容欢自己惹出来的事,若不是高轻鸢跟张姩,这事若是闹大来,丢人的也是他。
那萨喇善三也是没有分寸,见人跳湖就要去拦,万一是那个嫔妃,看他如何收场。
不过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回就饶了他。
乾隆的双标是很溜的,皇后满心满口的苦涩都压了下去。
第二日乾隆先去了高轻鸢那里,第三人来了于穗岁这里,看着于穗岁自己跟自己下棋,想着自己今日也休息,于是俩人开始下棋。
多年洗礼,于穗岁的棋艺还是进步很大的,跟乾隆下棋也需要用脑子。
于穗岁是自由随心派,乾隆是严谨计算派,走一步至少想三步的那种。
可见乾隆心思其实是非常深沉的,他对于后宫嫔妃的喜欢只是浮于表面,谁哄他开心他就多睡两回。
“皇上,你赢了。”于穗岁看着棋盘,乾隆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乾隆这才正眼瞧了一下于穗岁,没想到她还有点用处,就是心思浅薄,若是从小开始培养,说不得是一个有名的才女。
不过又一想,她一个女子,又不能入仕,家里必定是不会给予多大的资源的。
“你很聪明。”乾隆不吝啬给聪明的人赞扬,无论男女。
他的皇额娘,即便没有读过多少的书,可在揣摩皇阿玛的心思这一块,他是比不上的。
于穗岁点头,她只是扮演一段时间的傻白甜,又不是打算一辈子当傻白甜。
聪明的人大多数厌蠢,傻白甜能吸引霸总一时的注意力,可时间短暂,一段时间后就失去了兴趣,成了被抛弃的对象。
虐文里的女主们大多是也是一定程度的傻白甜。
乾隆其实转瞬就想明白了,张姩其实不笨的,她只是单纯,单纯不等于傻,他之前一直将她当作傻子对待,张姩只是喜欢这样的游戏,所以配合。
乾隆将棋子放进棋盒里,眼里是不遮拦的有兴趣,“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可宫里大多数的女人都当他是个是非不辨之人,他只是懒得管罢了。
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他没有什么不懂的,换到朝堂上来,她们的做法依旧是成立的。
只不过不在乎,或者说有时候确实需要他的后宫更加的平衡,才会捧起这个,打压那个。
皇上身边的大臣若是一个鼻孔出气,那倒霉的必定是皇上,同理,后宫放在里也合适。
他要的可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后宫和睦相处,皇后是贤后也好,是毒后也好,都取决于他要什么结果。
很直白的话,于穗岁支着下颌,“皇上的面具之下也很有意思。”她观察了乾隆这么久,特意找了个日子来试探,发现意外的惊喜。
“不及爱妃。”乾隆自认为于穗岁逃不出他的掌心,所以对于穗岁的话,不觉冒犯,反而更觉得是小猫伸出了爪子,想要试探。
于穗岁清丽的面容上染上三分的妖冶,她用手在乾隆的脸上摩挲了几下,带着邪笑,“皇上,期待见到你的真容。”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是什么货色。
“爱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