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眼神平和,瞧着远方,“姐姐,人生无常,谁知道哪一天先来。”担心未来的事,未来到不到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高轻鸢长叹一口气,“话是这样说,可还是要计一计,若是五阿哥还小,倒是不错的对象,只是他年纪太大了。何况愉嫔,她如今的心思也怕是不小。”
愉嫔如今只要搭上妹妹这一条大船,那五阿哥哪里,皇上自然会出手。
“与我何关。”于穗岁云淡风轻,她不管这些,下一任皇帝是谁,她管不到的。
高轻鸢听出了于穗岁的态度,没劝,只道:“妹妹自己心里有个数就好,你自个的人生,还是由你自己说了算,我说这话,也只是个建议。”
只是她自己都不想生孩子,妹妹不想生也是正常的。
皇上是个自我的人,他哪里有什么真爱,不过是演得像罢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真没这个心思,皇上的打算那也是他的打算,他自个的江山,哪里肯会叫人真的沾染。”于穗岁喝了一口茶,想着乾隆,他嗜权如命,为着权力隐藏自己的本性,压抑自己的本能。
这样的人,最是理智清醒,她不过是他满足自己的一个方式。
权力地位不平等的时候,是不可能存在真爱的。
向上的爱不是爱,那是对权力和财富美好生活的向往;向下的爱也不是爱,那是居高临下的洞若观火和施舍。
高轻鸢无言以对,也许妹妹才是真的清醒的人,她就是拿捏着分寸,叫皇上自己一个劲的往里钻。
只是情爱这事,无论真假,皇上如今都是下风之人。
“妹妹自己想好了就成。”高轻鸢觉得,只要于穗岁自己愿意就好,人生啊,在这有限的环境里,活个自在随心已经是幸事了。
“莞贵人那边我会同她讲。”高轻鸢想着是自己喜欢她的戏,叫她跟着自己,便没有半点将人撂下不管的道理。
于穗岁嗯了一声,“她若是有事,尽管叫了人过来说。”莞贵人这些年,跟高轻鸢俩人一个写戏本子,一个唱,日子过得倒是还可以。
“我跟她相处这么多年,万没有不管她的道理。”高轻鸢知道,她不过是因为跟着她,才叫愉嫔惦记上。
莞贵人如今一门心思的琢磨她的唱功,无心风月之事,当初也是为着好日子,结果没想到皇上转头就将她给忘了。
世上大多数只见着皇宫里的奢靡繁华,可是没见过皇宫里一点小事,就丢了性命的,不过世间之事,各有各的苦。
于穗岁突然道:“姐姐可是还想着什么事?”高轻鸢这一两年都有心事,感觉总是带着哀愁。
高轻鸢看着亭子外的湖,冰还封着湖,她只怕这一辈子真的无缘再见她的女儿。
神佛祈祷千万回,还是不能再见一面。
“过些日子就好了。”也许再过段时间,她就放下了,高轻鸢知道,她心里已经认了这个结果,可是现实里,还是犹豫,还是祈祷。
于穗岁也不再追问,这世上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朋友之间也是需要距离的。
春竹刚给于穗岁跟高轻鸢换了新的点心上来,就听见程姑姑匆匆跑来,脸上喜气洋洋的,嘴角咧开到耳根,大声道:“娘娘,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