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傍晚,余晖的金光洒进屋里,金色的博山炉里升起的白烟在空中与金光交映,屋内氤氲着淡淡的的清香。
四爷到的时候,炉中的香已然焚过一半。
于穗岁一袭青衣,乌发散落在背后,请安。
四爷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舒穆禄氏的美貌,而是那种清冷孤傲,眼中没有情绪,如一汪碧色的湖水,静静地沉在那里,没有一丝涟漪。
“起。”四爷的声音冷淡,跟他的脸一样,都是板出来的,而非自然的。
于穗岁起身后,站在榻前,四爷不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五,还是个光脑门的牛尾巴头,有点丑。
四爷在于穗岁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神微变,舒穆禄氏挺高的。
刚刚蹲身行礼的时候,不觉得,她一站起来,还没有穿花盆底鞋,也没有戴旗头,这身高几乎跟他相差无几。
坐下,问:“你是刚洗漱?”一点没有收拾打扮,一身青色的衣衫,竟然还是汉人穿的衣衫,不是满人的衣衫,四爷眉心微蹙。
于穗岁:“不是。”她根本没有洗漱更衣,是直接穿着下午修炼的衣裳。
四爷听这话,眼睛猛地盯着于穗岁一眼,她这是不满?
是不满被指给了他?
还是不满指的人是他?
于穗岁垂首,敛目,安静的站在一侧,颇有遗世独立之感。
四爷眼中的怒火,一点点的升起,祝余端着茶进来,放好后又站在门口候着。
四爷本想站起来甩手就走的,可想着宫里德额娘刚传来的话,说他即便是偏宠妾室,也要找个上得了台面的人,那李氏,出身低也就罢了,还在府里兴风作浪,闹得皇阿玛那边都来问她了。
她已经给他周旋过了,以后若是再传出这样不好的话来,叫他自己看着办。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这修身不行,齐家也不行,那还能指望他有什么。
那姑姑过来传话时,四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德额娘如此贬低他,无非就是因为当年他养在皇额娘那里,如今皇额娘去了,他无人看顾,又想起之前在皇额娘面前卑躬屈膝的日子,特地说来,好叫自己心里舒坦一点。
如今看这舒穆禄氏,也是一般货色。
只恨自己没有入得太子的毓庆宫,来了他这。
索性就直接叫舒穆禄氏这样站着,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等着,一轮孤月爬上夜空,银白的月光代替了余晖的金光,香炉里的香也要焚烧殆尽。
苏培盛不知道屋里情况,坐在祝余叫人特意搬来的凳子上,廊下已经有寒意,里面爷也不曾发话,他琢磨着,再等一会,就去问问。
四爷如今进入了一个玄幻的梦境,梦中他飘进一座如梦如幻的飘渺仙山。
山上的树是银白色的,叶子也是银白色,开出来的花朵是透明的,花蕊是青碧色,还没触碰到,就被一阵青烟,卷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