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聊的。”于穗岁是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四爷。
得到再失去,远远没有,即将得到,却永远失去,让人更加不甘。
若是四爷已经得到方法,那他还会后悔难受吗?
根本不会,他要么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要么直接将她献给康熙,获取康熙更大的信任,向他的皇父表明自己的臣服与孝顺。
康熙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四爷这样是对于穗岁余情未了的想法,他跟于穗岁虽然不是真的皇帝与嫔妃的关系,可是名义上,于穗岁是贵妃。
那四爷就该从心里认识到这个事,并且在日常的言行中,对这个事的尊重表现出来。
“他喜欢你。”康熙这话可是说得斩钉截铁的。
于穗岁放下手里的画,转过身去,靠着御案,“他不喜欢我,皇上。”四爷喜欢她,真的是个笑话。
康熙却不认同这个话,只以为于穗岁是在掩耳盗铃,“朕是男人,自然知道他这样子,是对你余情未了。”
于穗岁很不喜欢这个,双手抱胸,抬眼看着康熙,语气充满挑衅,“皇上,他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他是对你,对皇位爱之深,责之切。”
四爷这人,装模作样惯了,什么天下第一闲人,什么无心政事,只想归隐田园,康熙会信不过也是顺水推舟,他深恨有人分享,侵占他的皇权。
所以无论四爷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乐意成全四爷的归隐田园,山水之乐。
康熙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于穗岁,“你倒是知道得越来越多了。”
于穗岁嘴角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来,“皇上,父子相争,历来就是皇室的传统,你也是不能避免的,你的儿子,会一步步强大,然后走到你的面前来,取而代之。”
父老子盛,这从来都是权力关系的调转,不是什么真的年老体弱。
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父母,在孩子长大之后,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然后开始妥协回去。
不过就是权力关系的调转,害怕承担后果。
放在皇权里,这种关系更加的明显,不然历史上那么的多的太子,为什么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真的都是他们昏聩无能。
不见得,这不过是权力的博弈游戏里,输掉的那一方。
康熙眸如深渊寒潭,漆黑而幽深,他看着浅笑嫣然的于穗岁,不怒反笑,半真半假道:“你总是知道这般多,朕真的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十八岁的女子,舞象之年,正是沉溺情爱之中的年纪,她倒是一点不受这个影响。
“也许大概我已经是千年老妖精了。”于穗岁耸耸肩,对于她的年纪,于穗岁也不知道怎么说呢,她这样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超级超级超长待机的。
康熙笑了,他道,“你不喜欢老四,原因?”老四其实也没有那般不堪,他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又是亲王,这是多少的女人想要的。
于穗岁嗤笑一声,“皇上,人可以自信,但是不能盲目骗自己,他一个可以当我阿玛的年纪,要我喜欢他,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几个少女的春梦是老头。”
少年慕艾,慕的也是同样年纪的少年,有谁会要去跟一个老头子,毕竟这世上真的喜欢梨花配海棠的人,那是凤毛麟角的。
康熙被于穗岁这话,气得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看她那表情,恨不得跟老四一点关系都不沾。
“当然!”于穗岁不喜欢四爷,这都是直接摆明的,在这些人物里,四爷的这个人设是最符合原版历史的,但凡是多去瞅两眼历史,还能对这些历史上的皇帝有好感的,那真的是....
四爷可是封建糟粕的拥趸,是真的封建的封建的人。
不过这样也不能说明康熙是个好的,这都是在同行的衬托下,有那么一两分显着的优点。
只是封建社会,根本不适用于任何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
康熙转转手上的扳指,看着于穗岁,问道:“你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他有些不信,她是女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曾经的丈夫,没有一点想法。
于穗岁都要吐了,她真的是不喜欢康熙将他们放在一起来说。
“他有什么值得我记住的?”用康熙现在的理解,就是她跟四爷睡过,当然是要记住的。
可是,不说他们没有,就算是有,那也没有什么,那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权力欺压。
她做任务,只当成是任务;若是换到原主身上,她本人不愿意,可是还要屈服于皇权、夫权这样的东西来,她会对四爷这个人有半点好感吗?
没见她都说了要四爷遗臭万年。
康熙也不说话了,他看着于穗岁,她眼里清亮澄澈,没有什么异色,她是真的对老四不感兴趣,还是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我饿了。”于穗岁道。
她也是闲得没有事做,跟康熙在这里扯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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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于穗岁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祝余去跑马去了。
祝余骑着烈马,朗声道:“格格,这样的马骑起来才爽!”
红棕烈马,少年的发丝翻飞,此刻的祝余是热烈自由的。
“比赛吗?”于穗岁扬声道。
“比!”
说罢就一挥鞭子,直接飞奔了出去。
于穗岁也骑马跟着,后边的侍卫,那是一刻也不敢错开眼,忙跟着一起跑。
这吉贵妃的安全,皇上可是交给他们的,他们可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信马由缰,于穗岁跟祝余自由的奔驰在这广袤的草原上。
累了,停在一处小湖泊边上。
“舒穆禄格格?”一个年轻的女子,惊恐的声音伴随着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后边小坡下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佟嘉瑗揉揉双眼,又闭上,再张开。
往前几步,“你不是鬼吧?”她想上去拉于穗岁的手,试试她的手有没有温度。
祝余;“佟格格好!”她本想说安的,但是又感觉不是那么的合时宜。
四福晋也走了过来,看着于穗岁,满是诧异,“舒穆禄氏?”不是说她已经葬身火海了。
祝余:“四福晋好。”
四福晋到底是多年的经验,也收起了自己的惊讶之色,本想说两句的,见后面一队侍卫奔来。
十来个侍卫齐身下马,“贵妃娘娘,您跑太快了。”谁能想到这贵妃跟她的婢女这马术这般的好,一眨眼就在前面不知多少,好歹他们还能看个背影,不然这人没看着,那才是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