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看着这天色,他马上要到上朝的时间了,皱着眉头,不想在这个事上纠结了,“娴妃降为娴嫔,禁足一年,罚俸一年,抄宫规百遍。即日回宫,着内务府看管。”
那真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乾隆,嘴里呢喃,“皇上,这不是我的错,皇上,不是我的错。”
乾隆不欲在这里纠缠,他弯腰伸手扶起皇后,压着自己的火气,“剩余的人,交给皇后处理,至于太妃,交给太后处理就是。朕会叫吴书来去跟太后说的。”
这件事里,源头在那拉氏,这推波助澜的人里,有几个姑姑宫女,还有太妃。
皇后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点点头,“皇上先去上朝,这剩下的事,臣妾会处理的。”至于那拉氏,她可能还是没有办法,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皇上跟那拉氏之间,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她不敢贸然的动作,只怕伤到自己。
乾隆嗯了一声,带着李玉就出了后殿,他一早起来就处理这样的事,心里一点都不舒坦。
李玉快步的跟在乾隆的身后,心里想着这娴妃,哦不是,娴嫔,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公主又不是阿哥,哪里用得着做这样的事。
阿哥能争皇位,公主能干嘛,讨皇上欢心,可也就只有这个样了,其余的事是一点也做不了主。
大公主本来就是皇上跟皇后唯一活着的孩子了,这大公主皇上常常召她到身前来看着,这态度如此明显,这娴嫔怎么就看不出来。
李玉一路小跑的跟着乾隆,在乾隆上朝的大殿门口停下,换成王进保。
他们这些太监也是分明,每一个有每一个要做的事。
乾隆上朝又听得有人进言,说大公主是他爱女,自然要为这大清尽一份力。
“爱卿也是朕的爱重的臣子,不如爱卿嫁过去,为朕稳定大小金川,充当这和平的使者。”乾隆的声音平淡,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进言的臣子跪在地上的膝盖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臣.....”
“爱卿,朕知道你是忠义之臣,是甘愿为朕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你若是嫁过去,朕必定叫大公主奉养你的父母,照料你的妻儿家眷。”乾隆说话的脸色还带着一点笑,看着跪在殿中间的大臣。
最后还是和亲王出来说和,这才揭了过去。
于穗岁在太后这里跟着一起说话,听到了乾隆如此言论,差点将嘴里的奶茶给喷了出来。
高贵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从没想到,皇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太后倒是没多少意外,皇帝说这样的话,还是轻的,若是那臣子再说下去,皇帝必定得叫人押着他嫁过去。
“也是他们太过了些。”太后道,又叫高姑姑给揭下手指甲上包着的染甲花,“大公主如今才几岁,他们便打起了她的主意来,这些人,哪家没有女儿,可舍得叫自己十来岁的女儿去和亲。”
于穗岁:“太后这话说得对,这些人是过了些。拿着俸禄,却想这些馊主意,要平定这大小金川,他们自请上前线战场去,去真刀真枪的上去博啊,在这里说一些没有用的话。”
这世上的战争真的能靠和亲解决的话,大家相互嫁女儿,嫁儿子就好,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摩擦,战乱了。
高贵妃对此,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始终记得那句,后宫不干政。
太后抬手看看自己这深红色的指甲,有几分满意,“你这丫头的审美不错,我瞧着这指甲好看不少。”太后其实很少染指甲了,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若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失庄重。
于穗岁瞧过去,太后的手并非是细长的,但骨节均匀,倒是有几分珠圆玉润的意思,“太后的手衬这颜色。”
太后反转一下自己的手,越看越满意,叫了高姑姑取了一副新的錾金镶绿宝石的甲套来。
“他们若是有用,也不至于说这些风凉话了。”太后道,这些个朝廷大臣,尽心尽力的有,可尸位素餐的也有。
高贵妃听着她们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忙岔开道:“太后,臣妾听说这先帝的太妃也参与其中,这人是谁啊?”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高贵妃,道:“是先帝的一个贵人和一个常在。”太后也没有想到,她以为最有可能的是谦太妃,结果没想到是先帝两个不起眼的嫔妃。
这李贵人,入宫的时间倒是挺长的,也曾经遇喜,只是这赶上年氏的丧仪,这孩子没有保住。
可这个孩子没有保住,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她这个时候跑出来恶心她们。
不过她也隐藏得好,她在景仁宫里住了十多年,这李贵人也跟着她住在这景仁宫里十来年,只是她后来搬走了,没想到这李贵人还留了个钉子在里面。
这一回,娴嫔说的话,叫她给传扬了出来,只是那个宫女,听到娴嫔被叫来圆明园后,就立刻跳了井。
那李贵人里那,太后叫人撤了她的嫔位的待遇,又叫她遣去偏僻的宫殿里,还有那常在,也一样。
于穗岁听太后这话,便知道太后不想多说,这多半是跟太后有关的人。
“太后,我听说这《奔月》的戏在京城颇为火热,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托太后的福,看上一场?”于穗岁道。
这戏唱得确实是很火,于穗岁听玉露说了好几回了,她本来想着叫南府的戏班子唱来听的。
太后端起茶碗来,笑着道:“过上几日,我请你看戏。”太后说话的时候,视线是一点没有给高贵妃。
高贵妃这人,心不坏,但是嘴不好。
于穗岁笑着应下,又陪着太后说一些京城里的趣事,最后留着吃了午膳才回去,一进屋就见乾隆脸色阴霾的坐在她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