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第二日被皇太后叫去慈宁宫打牌,高贵妃也在场。
皇太后说起这纯妃怀孕的事,笑着催了催于穗岁,“你这年轻,若是怀孕,也好生产,恢复。”不过她这话也就这么一说,肯定不是催生。
这宫里又不是没有阿哥,这皇上有儿子,还不止一个,皇太后也不着急。
关键是这着急也没有用啊。
于穗岁笑笑,不回这个话,皇太后这明显是话赶话,并不是真的催生,她也就一笑而过。
倒是高贵妃想起于穗岁的年纪,跟着皇太后附和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多说。
太后:“魏丫头,这你那个弟弟,如今几岁了?”
“十四岁。”于穗岁道,不过太后提起这个话题,难不成有什么打算。
太后也没有瞒着,“我弟媳的娘家,有个姑娘跟你弟弟的年岁正是相配,托我问一句,你弟弟可有定好的人家?”至于为什么能看得上她的弟弟。
那只能说,这宠妃的弟弟,还是战胜了和亲王的人,这宠妃在皇上的心里,那是有点地位的。
这有点地位就很不错了,她弟媳的娘家的姑娘,跟这魏家的小子,其实还是有一点不太匹配的。
毕竟这还是差一点。
于穗岁:“这个事我也不清楚,要等回去问过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这魏德馨的具体情况。
太后也没有一定要马上知道结果,“那你回去问问再跟我说。不过这姑娘还是不错的,今年十三岁,这求了免选,若是合适的话,你们可以看看。”
这选秀,也不是不能求免选的,她是皇帝的亲生额娘,这帮着家里人求这样的小事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皇太后也不愿意家里的人参加选秀,无论是自家的,还是自己亲戚的。
这选秀进来,看着是花团锦簇的,可实际的情况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
这些个嫔妃,大多数在宫里都是跟隐形人一样的,没几个能混出头的。
尤其是皇上还是她的亲儿子,这脾气她是了解的。
这钮祜禄氏家里若是真的进了人来,这皇上肯定是不会怎么宠爱的。
这话你都不喜欢自己额娘的娘家。
圣祖爷的佟佳氏,几个后妃,也都是在后宫里沉寂的;这先帝的宫里,直接就没有乌雅氏的女子。
到了皇帝的宫里,打一开始她就跟家里的人说了,这要是还要叫自己的女儿进来博的话,她也是不会管的。
“好,我会跟家里的人如实的说的。”于穗岁觉得这个事,成不成都要看他们自己双方,她没有做媒的兴趣爱好。
高贵妃听得,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如今在江南的亲戚家里住着,听说身体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一心念着那个韩家的小子。
又听说了韩家去了宁古塔那样的苦寒之地后,想要她爹给韩家弄回来,说叫她去陪着,她也不吱声。
高贵妃便知道,这个妹妹,对韩家那小子的心,大抵也就这样了,只等着时间,叫她淡忘。
皇太后听了于穗岁的话,给了一个笑容,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说媒的人,只是这个事,她弟媳说了起来,她也是问一嘴的事。
开开心心的打牌,一直持续到耿贵太妃过来。
皇太后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这个时候,耿贵太妃过来,不外乎就是给和亲王求情,或者是给吴扎库氏求情。
她哪一个都不想管,只是还是不能真的就这样叫她回去。
于穗岁跟高贵妃对视一眼,打算离开,不过皇太后却道:“无妨,你们在这里也好。”
至少如果耿贵太妃要点脸,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可是耿贵太妃一进来就是哭哭啼啼的,看着于穗岁跟高贵妃也当没有看见。
抱着皇太后就忆起来当年,说起了曾经来。
她们在先帝做亲王时,在府邸里吃过的苦,后来到她们在后宫里时,先帝给的苦。
皇太后听着耿贵太妃说起曾经,不是不动容,只是这说一千道一万,这最开始有错的不是和亲王夫妻两个吗?
以前不是没给过机会,不是没有小惩大戒,如今这吴扎库氏干了些什么,到宫里殴打嫔妃,皇后看在耿贵太妃的面子,又加之过年,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这还要怎么样,要和亲王夫妻两个踩在皇帝皇后两个人的脸上吗?
耿贵太妃哭了良久,嘴巴都说累了,一点皇太后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抽抽嗒嗒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太后。
见她面色冷淡,只是保持沉默,也不说话。
“太后娘娘,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饶他们这一回吧!这马上要过年了,这....”
皇太后不想翻来覆去的听这一句话,打断耿贵太妃,“你也知道要过年了,你那好儿媳,可是胆子大得很,这都敢到宫里来殴打皇帝的嫔妃了!你不回去好好的责罚她,反而过来求情,这是多年情分能说的事?”
皇太后心里也不高兴,若是真的看重她们多年的情分,这就不该说,她的儿子媳妇是亲的,难不成她的儿子就是捡的了。
吴扎库氏做事不分轻重,随心所欲,这不都是这耿贵太妃跟和亲王惯出来的毛病。
这现在想着要过年了,这年宴上见不到这两人,宗室跟京城里有流言蜚语,怎么不想着一开始就不要做这些事。
耿贵太妃的脸色讪讪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太后也知道,我说得他们也不听。平日里皇上皇后想要怎么罚他们,我都没有一句二话的,可这不是要过年了,您想想,这大过年的,弘昼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上,多凄凉啊!”
“他又不是一个人在山上,跟着上去的奴才不知道有多少,你这话也别说了,他们夫妻俩的性子还得再磨磨。”皇太后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也知道,和亲王都三十多岁了,这早就改不了了。
耿贵太妃又哭了起来,“太后,我求求你了,就这一回,别叫他在山上一个人过年。他有儿有女的,好歹叫他回府里去吃一顿团圆饭。”
宫里来不了,那总得回府里去吧。
皇太后心力交瘁,“耿氏,哀家说那你什么好呢。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全都糊涂了。他们夫妻两有今日,也少不得你的娇惯纵容。”
皇太后干脆直接的将话点明了,这第一次的时候,她这个当额娘的就该管了,这什么事都是有限度的,这情分自然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