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员对我的态度来看,我这个船长肯定拥有足以服众的能力,必须尽快掌握它,免得被他们发现我其实是个光杆司令,不,光杆船长。
不过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呢...
杨森修长手指轻敲桌面,开始思考。
哒哒声在摇晃的船长室内回荡,咸涩海风里不时传来水手们的呼喊,它们正在做船只急速前进的准备工作。
琼斯等人盯着长桌沉默不语,等待船长的下一个命令。
要不...我直接问?
杨森微皱的眉目展开,决定大道至简。
他停止敲击桌面,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但就是很强”的样子,正色道:
“我可以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旋即惊出一身冷汗。
船长为何三番五次地问这种问题,难道祂觉得我们对祂心生不满,于是苏醒后便一直创造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假象,以便试探我们?!
琼斯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答案,不然不足以解释船长这次苏醒后的种种异常。
他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于是站起身来,一边摘下三角帽,一边单膝下跪:
“船长,我永远效忠旧日号,效忠您!”
其余三人见此情形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
“船长,我永远效忠旧日号,效忠您!”
看着向自己下跪的船员,杨森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大吃货国公民,他本能地讨厌这种礼数,说道:
“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听着语气里淡淡的厌恶感,琼斯的三颗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他连忙起身,却又不敢坐回椅子,低头恭敬说道:
“船长,这是您的船,您可以干您想干的任何事。”
这算什么回答......
杨森眉毛微挑,准备进一步提问,心头却划过一道亮光。
如果琼斯说的不是恭维的话,而是字面的意思呢?
这是我的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船...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方向,于是闭上眼睛,回忆先前听懂这个世界歌声的感觉,寻找自己与船只的联系。
很快,异样的感受缓缓出现在杨森身上——
那是一种在水上前进的浮游冲击感,还有无数雨点扑面而来的拍击感,以及很多物体不停走动的瘙痒感......
感受逐渐收束,最终在他脑海里绘制出一个庞大的形体,一艘有四条粗壮桅杆的三层风帆战列舰。
它通体黝黑,表面被海水泡蚀得甚是难看,船底长满了藤壶和珊瑚,船身挂着海藻,船首雕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塑像,她双手交叉合拢胸前,低头作祈祷状。
这应该就是我的船,旧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