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一出,黑风山深处,很多人震动,莽金刚真的来了。
为了一个赵普,值得吗?
“有勇无谋,早夭之相!”广谋倚着石椅,悠然开口点评,露出了笑容。
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啊!
就在这一刻,一道蓝色的闪电裂空,让许多人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太刺目与明亮了,划破长空,瞬息而至。
雷神疾?
鸦香客一惊,莽金刚已经修成了六神诀不成?这雷神疾都能用出来了?
到来的众人也见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皆在心中思量。
闪电中一下子出现两个身影,最前方的自然是赵玄郎,眼下的他身材很魁伟,比常人高出两三头,眼神凌厉,行者衣袍,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蓝衣好似乌云遮体,麻绳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身间布衲袄斑斓,背后长棍一条,擎来杀气横秋;腰间短斧一口,过处悲风满路。
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如此气象,俨然高手做派,令到来的抱丹高人也睁开了眼,不再气定神闲。
是个人物。
“哈!哈哈。”而在另一边,广谋大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意态明显,这是讽刺莽金刚自不量力。
鸦香客见状上前叱问“狂徒,你所为何来!”
“杀人来,带人走!”赵玄郎棍指广谋,话语如惊雷,在长空中激荡,所有人都听到了。
话语铿锵有力,直指人心,震耳欲聋。
这六个字,如把刀剑抵在人的心间,让每一个人都一个激灵,浑身一颤。
短暂沉默,而后一片哗然,赵玄郎真的来了,且,这样的强势,众人都站了起来,若非是在宴会上要保持风度,很多人都会直接冲出去了。
所有人吃了一惊,原以为他要在黑风山外面了断,没有想到还真敢进去,这里可相当于一处禁地,若是冲突起来,有进无出。
“大言不惭,赵玄郎,你是来送死的吗!”广谋冷漠的声音传来,带着嗤笑与不屑。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鸿门宴,可惜他不是项羽,这姓赵的也不可能是刘邦。
唯一的结果,便是君子入瓮,沦为死尸。
踏入了黑风山,便是任他拿捏的玩物而已。
玄郎没有看他,而是望着伤痕累累的赵普,捏紧了手中的棍斧“则平,你受苦了吗?”
“还行,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小心。”赵普望着他,释怀的笑了,人生能做出这样一个正确的选择,收获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足够了。
“那好,我斩了他。”玄郎霍的转身,面对广谋。
这一句话说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眯了眯眼,感受到了一种气魄,一种坚定,心中更升起了一种迟疑,眼下这个世道,真的会有这种肝胆相照的纯粹感情吗?
最尔虞我诈的是人族,最内斗凶残的是人族,可偏偏最重情义的也是人族,这帮复杂的家伙,真叫妖看不懂。
“好,既然如此,远来是客,就请一个人上来吧。”广谋再次出言,带着一丝冷漠的笑容,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绑着赵普的高台上。
这样邀请,并不是什么盛情,而是带着一丝冷冽,相当于请君入瓮,并没有什么善意。
而高台,自然也是他精心准备,要在天下人面前找回场子,镇杀莽金刚的舞台;其他的后手也布置完全,他可不在乎什么面子礼仪,如果出现意外,立刻就是黑风山全力围杀,当然嘛,若是能自己解决自然是最好。
“男儿前进的路上,岂能只有欢笑声?决心走的路,怎能没有风雨的阻拦,赵兄弟,往前走吧!”郭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更斗志昂扬!
赵玄郎看了过去,没有任何的迟疑,孤身迈步,单刀赴宴。
广谋淡笑着俯瞰全局,手中折扇轻摇,仿佛一切真的都在掌握之中。
“赵小子,不过名宿道行,你凭什么与我战?不过小僧历来慈悲心肠,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施展出你的六神诀,若能在小僧手中走过百招,这赵普任你带走;不过若是不行,你的六神诀就都要交出来,并且拜入黑风山中,为奴守山百年!”他话语并不高,但是却传遍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算什么,杀你还需要罗列凭证吗!”玄郎针锋相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左手执开山斧,右手握蹈海棍,开山蹈海,一念齐天。
呵呵··广谋见此不再多言,而是吸气前踏,在状若要发声之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竟是发动了偷袭,从口中吐出三十六盏铜灯,一个个如鬼火一样,闪烁绿油油的光华,将玄郎包围在里面。
每一盏铜灯,都是一条毒蛇盘踞其中,射出毒火,却见玄郎不慌不忙,手中开山斧对地一劈,便硬生生拉起了一面土墙,虽然在三十六条毒火冲击下粉碎,却也为蹈海棍卷起的水流争取到了成型的时间,蓝色水光往上一盖,便消弭了余波。
众人看的眼角一抽,这家伙还真不在乎面子,毒计与偷袭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见此,广谋也不意外,若是连试探都接不下,也不必斗了,他自己则已是借着方才的时间空隙逼近了过来,使了个招法打上前。
玄郎认出这正是‘蛇鹤八打’,广谋身体行走闪挪,脚有抓地,随时崩跃之意,背肌宛如翅膀,卷扇扑腾,有凌空飞身之形。
尤其自己就是蛇妖化形,这一套武学在他手中施展出来,更添加了无穷的神韵,一时间围绕着赵玄郎鹤走蛇扑,两条手臂快速舞动,钻扭打穴,避虚就实,竟然一下抢占到上风。
“好一个毒蛇野鹤,我就以灵巧打法来破你!”玄郎以招破招,身子一摇侧闪开来,跟着双手后背张开,摇晃如金蝉钻空,反过来绕着广谋围打起来,每一招式都直**位所在,正是金蝉解衣翻身罩,猴子扒盔身后绕。
广谋双手成环绕身应对,却见玄郎变招,使了个猴形绕步,迅速扬起双手,照脸乱抓乱抠。
这样的打法凌厉迅猛,又带着阴险,虚实转换,零零散散却又连贯一气,如长江大河,一气呵成;广谋活了这么多年,武艺自然也不曾落下,怎么也有当世二流的水准,便气沉丹田,一只手护住脸颊,砰砰铛铛的阻截猴爪,另一只手捻住扇子就是一扫,噗的喷出毒烟。
“哼!总耍些卑劣手段。”玄郎冷哼,就知道这家伙比武也不老实,当即脚下发力一点,整个身子就如弹簧般迸射而起,双臂左右张开,这一闪躲,似鸡又似仙鹤,像足了一个人形大鸟,飞腾到了空中。
咦?众人见此都有些意外,因为打架最忌讳就是腾空跳,高手争斗,平时都脚下生根,铁犁耕地,狠狠犁进地里,如果要跳,也都是似擦地而非擦地,叫做掠,又叫抄水,如燕子在水面上滑一样。
但广谋看了出来,这赵玄郎不同,用的是达摩腿法,而脚骤然点出,前抵,似芦苇、也似鸟形,是为一苇渡江势。
这一架子,有多式,双蹬,单蹬,连环蹬,转身扑腾蹬等,面对自己释放的毒烟,这莽金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连环蹬,借助气力卷起的风浪将毒烟吹散,更凌空一脚踩踏了下来。
借腾空下坠之势压人,这是要踩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