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催四请地将人带回养怡斋,禀告过老夫人后,老夫人便让江近月老老实实地坐在下首,让刘大夫把脉。
此时未到用膳时辰,养怡斋安静得很,老夫人正坐在上头榻上喝茶。
等刘大夫把完脉,又查看过江近月的伤势,老夫人放下茶盏,问:
“如何?”
听到刘大夫说她的伤本不重,活生生拖到今日起了炎症,若是不及时医治,以后恐怕会出大问题,老夫人板起脸,训起江近月:
“你这孩子,叫你把国公府当自己家了,可你生了病也不说,若不是今日恰好遇到府医,难道还要忍着吗?”
晏廷是个孝顺的孩子,昨夜中秋老夫人一时贪嘴,不过多饮了两杯果酒,他夜里非要叫人来说,老夫人第二日会不舒服,怎么着也要让府医给她请平安脉。
老夫人今早还同几位夫人们抱怨过这事,不过现在想来,若不是这巧合,眼前的姑娘怕是要拖出大问题。
近月站起身,乖顺地答道:
“老夫人别担心,这伤是我之前不慎撞到的,已经过了好几日,也不大疼,我是觉得快好了,这才犯懒不请大夫的。”
老夫人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你年轻不懂事,可你既然伤了这么多日,都没人发觉,那就是老三媳妇没照料好亲戚,午后我可要叫她来好好问问才是。”
江近月听到这话,连忙摇头,请罪道:
“老夫人,三夫人和姨母都对我极好,凡是玉妹妹有的,我都有,前些日子,我还得了根簪子呢。只是我自幼畏疼,实在是怕了看大夫,这才瞒着没说,倒叫老祖宗操心,实在是我的不是。”
“原来是这样,傻姑娘,年纪轻轻的,讳疾忌医可不行。”
老夫人一贯看不上她三儿子房里的那几个姨娘,每每闹得最凶的便是她们。
再说那个佟氏,是被家中明确拒了之后,自己又暗中勾上三郎,大着肚子直接闯到她面前的,老夫人现在想想还是微恼。
先前江近月刚进府时,她的确对她的身份有过成见。
但她如此乖巧懂事,又知晓分寸,看着是个老实敦厚的孩子,和那个佟姨娘全然不是一个路子,她心中的芥蒂也消了。
“刘大夫,那你这就施针吧。”
老夫人示意李嬷嬷扶着江近月坐下,又让刘大夫过去施针。
江近月看着那摊开的针,心中生出几分惧意,又当着一屋子不熟的人,她怕露怯:
“岂敢在此打搅老夫人?我还是一会儿回了西府再……”
李嬷嬷按着她坐下,笑着开口:
“瞧瞧,姑娘还是小孩心性呢,早治晚治,都是要疼这么一遭的,刘大夫可是府上医术最好的大夫,您别害怕。”
“正是呢,你这样害怕,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老夫人一扬手,示意府医施针,等开始时,近月坐在椅上,疼得直冒冷汗。
“姑娘且忍忍,您痛得厉害,正说明这伤势严重呢。”
李嬷嬷扶着她的肩膀,见她疼得这样,却还是注重规矩,半点没有失态之处。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孩子,和三房的玉姑娘比起,倒浑然不像姐妹了。
……
这两日江近月因为手伤需要医治,在家塾也告了假,她替陆玉仪做的花茶,还让女先生夸赞了陆玉仪一番。
陆玉仪这两日高兴,也没来寻近月的麻烦。
很快便到了和陆晏廷约定的日子,这日正午时分,一辆马车便停在西府,接了她走。
可她上了马车才发现,车上居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