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近月在小楼里趴了一日,夜里又抱着这几个月的收成开始数,想着还有几个月能搬出去住。
她不想去上学堂了。
下次见到老夫人,她便试着同她说说。
她下午也没了去铺子里的心思,等到月上枝头之后,江近月偷偷出了门。
……
下人所居的院前,几个家丁将今日抓到的几尾蛇放到竹篓里关好,便拍手去用晚膳。
“闹了一整日,结果只抓到这些小东西,正好便宜了我们,泡一壶药酒下菜!哈哈。”
等人走了之后,四周归于宁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林子后出来,往墙边的竹篓那去。
江近月走过去蹲下,刚一打开,看到里头正在蠕动的蛇,又猛得放下。
实在是太吓人了。
江近月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摊开自己提前准备的麻袋,再一次打开竹篓。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本就紧张到冒汗的江近月连手中的麻袋都丢了,她一转头,见陆晏廷立在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世、世子?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她提着裙摆站起身,努力佯装镇定。
“我没事,你好像有事。”
陆晏廷看着吓傻的江近月,走过去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随后,他伸出手掌,示意江近月将东西给他。
江近月颤颤巍巍地将麻袋捡起,顺便将自己在路上随手捡的树枝递给他。
上交了作案工具,她小心翼翼地看陆晏廷:
“世子,我只是想捉只蛇玩,能不能别告发我?”
陆晏廷看那树枝一眼,随意丢到一旁,走上前拿起那竹篓,动作轻巧地往麻袋中一倒,一只蛇便听话地落到麻袋里。
他双手一翻,将麻袋的顶端一系,边往回走边递给她。
江近月不确定地看他一眼,一双如月般清亮的眸中满含紧张,她拿过那个麻袋,感受到蛇在里面爬行的动静,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却还是没有松手。
“这点胆量,还想做坏事吗?”
陆晏廷轻笑一声,伸手拿过她的袋子,转身往林子里走。
江近月在原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小跑着追上他:
“你怎么知道的?”
“苏姑娘告诉我的。”
“哦。”
江近月又沉默下来,跟着陆晏廷一直往前走了半晌,忍不住问:
“世子,您要去哪?”
“来了就知道了。”
看这路……似乎是家塾的方向。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陆晏廷带着她到了家塾。
家塾此刻黑漆漆的,早没了白日的热闹,那些静静摆在黑暗中的座椅书册,看着和白日庄严的学堂大不相同,叫人莫名生出一种阴暗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