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还有吗?”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透着懵懂但又认真的意味。
杏眼桃腮,比融融的春光更明媚。
周怀川下意识抿了抿唇,又开始紧张了:
“嗯,你看,很快便入夏了,届时那里的湖中会开很多荷花,还会有许多人在湖上泛舟,到夜里时,那就更热闹了,你去看运河两岸,便会见灯火通明,湖面上亮得跟白日一样,圆月照下,简直就是宜人的仙境。”
江近月凝神静听,仿佛已经顺着他的话语,回到她残存记忆中幼时的杭州去了。
周怀川看她凝眉思索,黑压压的睫毛一眨一眨,白瓷般的肌肤在春日的暖阳下,更为玲珑剔透,就像一颗精心雕琢的玉石。
周怀川放软了声调,轻声问:
“姑娘是喜欢我的家乡吗?”
江近月垂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云白色绣鞋和周怀川的长靴踩过一块一块青石板,往花园的方向行去:
“我也是杭州人,只是多年没有回去了,很是想念,不知道那里如今变得怎么样了。”
周怀川讶异地看她一眼,接过话头:
“从陆大人和夫人口中只知姑娘身世坎坷,却不知姑娘也是杭州人,实在是缘分。”
“是挺有缘的。”
江近月掩下眸中淡淡的哀伤,不再说话。
二人穿过小湖,沿着随风摇动的嫩柳一直走,很快到了花园。
园中果然如三夫人说的一样,春意喧嚣,各色名贵花种争相开放,却并不杂乱,反而错落有致。
越往里走,所见的花卉也大不相同,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周怀川见江近月沉默下来,褪去羞涩,倒是主动开了口:
“对了,在下还未介绍过自己,实在是失礼。吾名周怀川,字伯越,明年春便到弱冠之年,敢问江姑娘芳龄?”
“小女不才,虚度十七载春。”
江近月嘴上应着话,目光却被几只嬉戏的蝴蝶所吸引。
她观察着蝴蝶,周怀川也在观察着她。
看到对方发间上戴着两支边角已经开始褪色的两朵绒花,周怀川忍不住说:
“对了,某此番在京城期间,也会去底下巡视家下在京中的产业,记得有几家是做金器首饰行当的,若是姑娘不嫌弃,改日我带你去看看。”
江近月回过神,对他笑笑,刚想推辞,余光见到远处往这走来的二人,神色一顿,往后退了半步,收敛了笑意,垂头行礼:
“见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