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惊讶。
这些商人嘛,最是精明不过,竟然瞒了这么大的事,还好未真的同他家结亲,差点上了一条贼船。
她只叫江近月先不去要学堂了,好好待在家中,让她离开之后,急忙给家中写信,叫他们赶紧同周家撇干净。
走私可是重罪,他们最好是不要沾一点泥。
……
出了云月馆,江近月一路往回走。
她知道他们着急的原因,陆晏时已经捐了个朝散大夫做,那笔捐官的银钱或许就同周家有关。
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她本就不想去家塾了。
虽然沈菀不在,可是还有许多贵女们,江近月怕又惹麻烦。
她在太后宫中陪着嘉懿郡主习字念书时,也跟着认了不少字,在教坊司跳舞时,那些舞乐也多为诗词改编而成,加上自己这些时日学的东西,她觉得够用了。
她太累了,一个多月的相处虽然不足以让她喜欢上周怀川,可到底也是一个希望的破灭。
又失败了。
她又是一个人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训,也足以让她看清,靠别人是没有用的,想走捷径是没有用的。
只有靠自己,那些东西才不会如彩云般轻易消失,才能为爹翻案。
江近月不再有任何奢望,等赚够银钱,便动身回去查清父亲的事情,若是那时还有命在,她仍旧回到京城,做她的蜜饯买卖。
……
又过几日,周家的事就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大理寺和刑部捣毁了画眉庄的一处据点,连夜抓获赵国细作几十人、朝中官员七人、还有以周家为首的商贾,全部押送至大牢候审。
陛下震怒,说要严加查办,肃清这股不正之风。
兴化坊、务本坊、靖善坊等地,每隔几个时辰便有大批官兵经过,时不时还传出上门抄家的喧闹声,和妇孺的哭喊声,一时间人人自危,各家各户全都闭门谢客。
这几座从前聚集着达官显贵的坊间,此刻倒是风声鹤唳,街道上连人影都瞧不见几个,远远没有那些远离皇城、居住平头百姓的坊间来得热闹了。
西府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三老爷和三夫人原本以为只是周家走私,却不想牵扯到逆王一事,虽然陆府是钟鼎之家,书香之族,不会轻易因为这样的风险而倒下,可终归是一场麻烦。
那周家来京时,因着存了讨好的心,给西府上上下下都带了奇珍异宝,连府中的小厮丫鬟们,都能尝到平日里没有的南方鱼鲜。
可是如今,这些东西一个不慎,便会成为西府同周家勾结的罪证,全府上下发了话,再不许提起周家这号劳什子亲戚,违令者要从严处罚。
……
再见陆晏廷已是四月中旬。
这些日子江近月一直在小楼乖乖待着,埋起头做人,每日自己读书认字,还把之前耽搁一个多月的账算清楚了。
她觉得日子总算是回到了正轨,周怀川和那日仙居坊的事已经被渐渐淡忘。
可不料她是忘记了,陆晏廷可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