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听到这话,语气显而易见地低了了不少,带着浓浓的心虚:
“大概……十年后吧,等小葫芦长大的时候,当然,若是我顺利拿到证据,我父亲的事被你发现,那我也没话说了。”
陆晏廷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你怎么不等我们入土了再说?”
“这样太久了……表哥,我不想一直瞒下去,不过,想来我也快到入土的日子了吧。”
陆晏廷猩红着眼,很想问问她,几年了,她对自己,真的就连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他逼近江近月两步,刚抬起她的下巴,想把话问出来,外头就有人来报:
“陆世子,陛下传您入宫。”
陆晏廷强迫江近月同他对视,一字一句道:
“是,你是要完了,常玉京已经先我一步,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了。”
江近月听到这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在她被抓来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她先对不起他,事已至此,她也没脸再求他了。
很快,陆晏廷匆匆离开,他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江近月独自一人在阴暗的刑室里待着,她时而想起小葫芦,时而想到爹爹,还时而想到陆晏廷。
她想,她若是没了,最对不起的人,一定是陆晏廷。
她真的对不住他。
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人也渐渐麻木,不知何时,江近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还被吊在刑房中,双手麻木到不行。
有内监站在她面前,见江近月醒来,传话道:
“夫人,陛下口谕,您私通敌国摄政王,为大逆不道之举。又放虎归山,致大魏安危于不顾,此乃罪大恶极,通敌叛国之罪,着三日后赐鸩酒一杯,以正国法。”
说完,那内监一脸晦气地打量这阴暗的环境,一扬拂尘离开了。
定了罪,江近月终于能离开刑架了。
她被押入一间牢房之中,里头虽说只有干草避寒,但比在刑架上苦熬着不知好了多少。
江近月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她的两只手腕都已经发紫,疼得十分厉害。
她五岁被带上手铐,苦行多日,被送入教坊司时,她的手腕上也有一圈这样的痕迹。
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苦苦挣扎半生,靠着谎言骗来的这点好日子,也到头了。
兜兜转转,她又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