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恩赦出宫后,在京中嫁人了,如今回来,只是想看看故土,祭奠一下父母。”
叶伯安闻言,笑道:
“好,好呀,姑娘能嫁人生子,过上寻常人一般的日子,真是莫大之喜。您就在此处安心住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如今你明帏哥哥当了官,没有人再来欺负我们了。”
说到这,叶伯安又感慨地道:
“可怜老爷夫人走得早,若是能亲眼看到姑娘如今的样子,他们不知有多高兴呢。”
江近月闻言,不经意间问起:
“安叔,当年出事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无知幼童,我想问问你,难道我爹爹他,真有那样罪大恶极吗?”
叶伯安听江近月提起这个,愣了片刻,随后叹口气,放下箸道:
“唉,那时夫人新丧,老爷独自一人抚养姑娘,心底实在是苦,一时错了心思也是有的。走私茶盐,本就是诛九族的重罪,能有什么法子呢?”
“也怪我,我当时事多忙碌,若是能发现一点端倪,或许能够阻止他,如今也不会……罢了罢了,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见江近月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叶明帏安慰她:
“皎皎,父亲说的对,你不要放在心上,一直想着这事,除了折磨自己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对了皎皎,你父亲当年犯的是重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渐渐把这事忘了,那祖宅如今也有了新的住户,你往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事,否则,我怕你在此被人议论,知道吗?”
江近月点点头,又问:
“那安叔,叶大哥,我想问,我其实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对吗?”
听到这话,叶伯安和叶帏明对视一眼,随后才回答江近月:
“姑娘,您都知道了。”
江近月苦笑着道:
“是啊,看了我爹爹留给我的信,我什么都明白了,这还要多感谢叶大哥帮我要回那一箱子旧物呢。”
听江近月这样说,叶伯安便没有再隐瞒她,点点头道:
“是,姑娘是老爷带夫人去安州看诊时捡到的,您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应该只有一岁多,生得乖巧可爱,人人见了都稀罕。”
“起先老爷还派我为您寻亲,但苦寻之下,却一直没有消息,夫人和老爷没有孩子,一直把您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后来,我们便默认您是家中的小姐了,也从不提收养这一回事。”
而后,三人又聊了些当年的往事,叶伯安说到激动时,还忍不住喝了几杯,江近月则以茶代酒回敬他。
酒过三巡,江近月又问:
“安叔,我娘的坟墓可还在吗?”
叶伯安听到这话,急忙道:
“在,在,姑娘哪日有空,我带姑娘去拜祭一番。”
江近月点头谢过,等夜色渐浓时,叶氏父子也要告辞了。
临走时,叶帏明道:
“皎皎,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有事便让下人去寻我,知道吗?”
“好。”
夜里下了雨,凉飕飕的,江近月送叶氏父子离开之后,站在门外被雨一激,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
李嬷嬷急忙把伞往江近月那头斜了一点,替江近月拍着背道:
“夫人,这么多日了,您这咳疾怎么不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