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江近月心中隐隐了猜到什么,她问沈元澈:
“沈大人,这是……”
沈元澈一脸怒容,指着李嬷嬷道:
“近月,今日之事我已经查明,是这刁奴蓄意放走孩子,且根本没有阻拦之意,她做的隐蔽,可是房里多出来的那些银两,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江近月在沈元澈身旁缓缓坐下,冷声开口:
“之前就有人同我说你行事懈怠,我想着你或许是一时疏忽,却不想是受人指使。”
李嬷嬷心虚地垂下头,只一个劲地告罪:
“夫人,老奴真的是一时糊涂了,老奴自己的女儿还在乡下,黄少夫人给的银两能抵过两年月例了,我只是想着给她多攒些银子而已……”
江近月平静地问她:
“李嬷嬷,你若是缺银子,大可以同我开口,从你到归鹿院开始,我给你的月例,比昔桃她们都高出不少,只是希望你能真心对小葫芦而已。”
“纵然从前在嘉州你便有些疏忽,可我还是原谅了你,我也不信你开不了口。”
李嬷嬷一个劲地摇头:
“不,我不缺银子,家里也都好,只是……”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对吗?”
沈元澈冷声问她,见李嬷嬷没反应,沈元澈便对江近月道:
“近月,或许就是你的轻纵,才一口一口喂大了她的野心,这样的事,当官以来,我见过无数回了。”
江近月苦笑一瞬:
“是我从前太过软弱无知,只觉得掏出真心待人,别人至少也能回报我三分,谁能料到,她居然没有一点真心。”
闻言,李嬷嬷满脸懊悔,却又不甘地连声争辩着:
“夫人,真心的,真心的,自然是真心的,小葫芦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我不会真的去害他!只是黄少夫人同我说,平日里要多让小葫芦同旁人多相处,也不要老是听夫人的,一味把他拘在家里。”
“我明白黄少夫人的意思,我只是暗中管得松泛些,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小葫芦到底在侯府,能出什么事?谁敢让他出事?”
“夫人,夫人您放心,老奴无论做什么事,都把握着度的,我不会干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啊!”
“我要钱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的小女儿寄养在亲戚家里,我的月例都往家里送去,我只是想早日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啊!夫人……”
李嬷嬷边说话边东张西望,似乎是怕自己随时会被拖出去,所以一下也未敢停歇地说完这一大段话,随后满眼是泪地看着江近月。
江近月在宫里的时候,很明白这些嬷嬷们的做派,她们仗着自己年纪大些,资历深些,总爱托大拿乔,油滑地不行。
却不想,李嬷嬷也会如此。
沈元澈问江近月:
“近月,你打算怎么处置?”
到底也是跟在江近月身边三年多的人了,此刻看清李嬷嬷的真面目,江近月心中也沉重地很,只对她道:
“你去收拾东西,离开国公府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闻言,李嬷嬷立刻摇头,爬上前想要求情,却又被沈元澈带来的人按住,动弹不得。
她说:
“夫人,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不是有意的啊,夫人,您赶我出去,我还能找到什么活呢?再说我也舍不得小葫芦呀,当年他有三个乳母,他独独喜欢我……”
沈元澈冷笑一声,怒目看她:
“一时的鬼迷心窍?如今你就能因为一点银两做下这些事,若是那黄幼兰没有走,焉知他日近月生产之后,黄幼兰会让你做什么?”
“你可以说你不会去做,可是你拿走银子的那一日,她手上便已经有了你的把柄,你早就身不由己了。”
江近月撇开眼,不再看她:
“你是绝对留不得了,一会儿跟小葫芦告个别就走吧,希望你还有些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