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床上,他下意识的想要起来,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体无比的虚弱。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他继续安静的躺着,细细打量着屋内环境和陈设,阵阵熟悉感席卷而来。
挂在墙上那架老式的小吊钟,传来了‘滴答滴答’的跳动声,那是妈妈攒了很久很久的钱,从二手商贩买来的旧货,作为雨浩十岁的生日礼物。
窗台的书桌上,悬挂着羽毛做的笔,下方陈放着识字练字的字帖,每天妈妈都会陪着雨浩识字练字,希望他以后能成为有用的人。
外套、上衣还有裤子,都被妈妈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破旧的布艺衣柜里面......
霍雨浩的泪水一滴滴的流淌下来,回忆在不断的纷至沓来。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声响,霍雨浩心里莫名的期待,眼睛紧紧地盯着卧室门口。
老式木门的轴承明显很久没抹油了,只听见哑哑的‘咯吱’一声,一个气质温婉的女子端着药盘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仍然习惯性的盘起她柔顺的长发,穿着绛蓝色的上衣和深色的裤子,朴素的穿着也掩盖不住她的柔美。
“雨浩,你怎么了!”看到霍雨浩泪流满面的样子,霍云儿立马放下手上的餐盘,冲向了霍雨浩!
感觉到妈妈那温暖的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擦拭着他的泪水,霍雨浩更是泣不成声!
“是不是妈妈哪里没做好,让你难过了?”霍云儿看着儿子的泪水,从眼眶汩汩流出,心疼不已。
“没有的,妈妈,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母亲了!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霍雨浩止住了泪水,露出了少年纯真无邪的笑容,嗯,大概有八颗牙齿的那种!
少年感觉眼前的母亲是真实的,以至于过往好像一场虚妄,七哥、天梦、玄天冰宫、史莱克等等那些,难道都是梦中的相遇吗?
只是少年的迷茫很快被眼前的幸福感打散去了,他的妈妈正在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他汤药,这样子的感觉真好。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都不过是‘梦中不知身是客’罢了!人最终会选择眼前想要的,于是梦境就会成真。
喂完了汤药,霍云儿正准备将药盘拿出去,只觉得腰间酸痛,忍不住又坐下,扶着腰间。看着母亲艰难的样子,霍雨浩想起了前几天,那几个跋扈的士兵,一言不合就对他拳打脚踢,是母亲冲上来护住了他,帮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这群可恶的丘八!”霍雨浩心中仿佛有火焰在升腾,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连觉醒的武魂都是废物的眼睛,自己又能怎么样呢?继续呆着这里,只怕母亲迟早会...他想到了梦里霍云儿的结局,下定决定要改变一切。
霍雨浩的眼睛不断闪动着,细细思考着破局的机会,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戴恒,自己从未谋面的二叔。虽说从未谋面,但是在府中的流言中,他从竞争白虎爵位失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好大喜功,贪财好色。
如此反差的性格放在普通人身上,不过寻常,但是戴恒当年可是能和自己那个父亲一较高下的人,怎么会这样的行为放荡,令人不齿,这样的异常值得人怀疑。
其实府中的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一个人如果一件事保持了十几年,那么大家就会觉得是真的罢了,看来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霍雨浩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得试他一试。
过了几天,听说戴恒正在府中的蓝梦花园散步,霍雨浩在思考着,怎么才能巧合的碰上他,正在这时,一个骑兵闯进了院子里面,推翻了霍云儿早上刚洗晒干净的被褥。
霍雨浩一时间怒火中烧,大声质问:“你个混蛋,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那个士兵,缓缓走了过来,拔出短剑在霍雨浩身上拍了拍,讥笑着说道:“小杂种,你要记得这片公爵府都是夫人和少爷的,你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你们不舒坦,夫人只会嘉奖我,懂吗?”
脸上传来的金属冰冷,让霍雨浩迅速冷静了下来,敌强我弱,虽然对方最多只敢对他拳头相加,不敢要了自己的命,但是一时的隐忍是必须的,等以后...
突然霍雨浩灵光一闪,身体轻微向上快速跃动,短剑便穿过他的肩膀,鲜血从肩膀处喷溅出来,将霍雨浩浇成了一个血人!
“救命啊!杀人了!”少年的尖叫声响彻了半个白虎公爵府,那个士兵吓得瞳孔收缩起来了,杀害公爵血脉的罪名是他担不起的,下意识的就要堵住霍雨浩的嘴。
“混账,放开他!”一个中年人从远处走来,士兵看向来人,立马下跪行礼:“二爷!”
这个人,便是在游园的戴恒听到少年的尖叫声,立马赶了过来,无他,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一个庶子的住处,说不定会有好戏看,还能不经意间给某些人添堵。
“说吧,怎么回事!”戴恒虽然名声不好,一身清闲,但是地位和威严对于一个小小士兵也是一座大山,他刚要辩解,就听到对面那个少年抢白道:
“您就是二叔吗?这个士兵经常来欺辱我,刚刚还要杀我,说整座公爵府未来都是嫡长子的,我这个小贱种不配拥有尊严!”
好一个‘都是嫡长子的’,戴恒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此刻才注意到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哪怕现在这种虚弱状态,他的口齿居然都如此清晰,表现也沉着冷静!
“不是的,不要听这个小贱种乱说!”那个士兵正要辩解,只见戴恒拔出士兵的剑,便一剑抹了脖子,看着不断围过来的管家和下人们说道:“哪怕他只是个庶出的,也是你们的主子,哼,死有余辜,都散了吧!”
众人吓得散去,特别是那些苛待过霍雨浩的人,走的更快,而戴恒说完就要离开,这件事得和族会那群闲人说道说道,给戴浩添点麻烦,他那个夫人虽然脾气暴烈,实际上头脑简单,还不是娘家强大,为所欲为罢了!他刚往外走了几步,只听见那少年小声叫道:
“二叔,请先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