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地下宫殿,已经入了夜。
楚星沉等到手下的人,给她的族人搬够厚棉衣,以及过冬的存粮蔬菜红肉,还有取暖的炭火与柴火。
等一切都安置妥帖,两人才离开地下宫殿,随着密道,回到地上的别院。
已是夜深,水波阁所在之处,如今上山之道有秦家侍卫把守。而且入夜行马车,过于显眼。
因而最后,苏樱雪接受了楚星沉的意见,在这地上的别院小住一夜。
这是个不算大的小宅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是却只有一个主卧。
苏樱雪看着屋中的那张大床,不知该如何言语。
楚星沉眸色沉沉,他明白苏樱雪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良久,他低声道,“阿姊睡榻,星沉睡地铺。”
楚星沉从柜子拿出一床厚锦被,铺在地板上。又取出一个枕头与锦被,铺好地榻。
叠被铺被,这些活他在冷宫中苟且偷生时,早就无比熟悉。
“翠竹。”楚星沉唤来一个丫鬟,“你伺候阿姊,去净室沐浴更衣。”
苏樱雪回头看,却见是个十五六岁的,看着极其机灵的小姑娘。
“是的,少爷。”翠竹见状,向苏樱雪行了礼,带她离去。
······
是夜,月明星稀。寒冬的京郊,其实带着些深深的冷意。苏樱雪裹着锦被,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姊,为何不睡?”楚星沉嗓音沙哑。
他十分在意苏樱雪,自是对她的呼吸与动作十分上心。
“阿弟,”苏樱雪没想到楚星沉也没睡着,她朝着他的方向望去,月光透过窗纱,打在他的卧铺上,冷冷的月华,清冷,明亮。
苏樱雪抬起一个小脑袋,趴在床边,看见少年,也抬头望向她。
“怎么了?”楚星沉低语,“有心事?”
“阿弟,你是不是很厉害?”苏樱雪趴在床畔,双手托腮,问着榻上的少年。
“你有能力将她们安置在这个地方,可阿姊觉得,这地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成的······”
“阿姊觉得,阿弟身上有许多的秘密,是阿姊不知的······”
苏樱雪柔声问,“可是阿弟这么厉害,为什么那日在内司监,阿弟真的被伤得那么重?”
楚星沉闻言,轻声叹。
“那阿弟也想问阿姊,为何当初阿姊如此痴迷阿弟的皮相,屡屡用尽手段示意阿弟做阿姊的面首。”
“可是那日阿弟想侍奉阿姊,阿姊却避退阿弟如蛇蝎?”
“这又是为何呢?”
楚星沉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苏樱雪闻言,有些不悦。
“是阿姊先问阿弟的,如何算,都得阿弟先答一个问题,阿姊再答一个问题。”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苏樱雪嘟嘟囔囔,有些不悦。
楚星沉闻言,淡漠疏离的面上,忽得多了一丝笑意。他虽然没有抬头看她,却能想象出,她那眉目中,是怎么样的神情。
楚星沉的心中微微染上一丝甜意,这大概就是他的阿姊的灵动与可爱,他喜欢阿姊这般与她相处。
“那便依着阿姊。”楚星沉嘴角微扬,“阿弟先答一个问题,阿姊再答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