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谢观南站在了谢易安的床前,静静地凝视着这位形容枯槁、仿佛被病痛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父亲,然而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你想好了?”谢观南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谢易安本就已被那几乎让身体无法动弹的病痛折磨得身心俱疲,再加上每日还要承受来自隔壁文姨娘那无休止的谩骂与诋毁,这让他简直受尽了折磨。
此刻,谢易安的眼中噙着泪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随后,谢观南让人迅速请来大夫,为谢易安解了一半的毒。
谢易安终于能够挣扎着坐起身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铺好的宣纸,手指颤抖不已地拿起笔,却久久地未曾落下。
“我们真的要如此决绝吗?”谢易安声音沙哑地问道。
“是。”谢观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父知道错了。”谢易安的语气中满是悔恨。
“那又如何?”谢观南不为所动。
“再给我一次机会。”谢易安近乎哀求地说道。
“已经给过很多。”谢观南的声音依旧冰冷。
“为父待你不好吗?”谢易安试图唤起一些过往的情分。
“也许你觉得你对我们很好。”谢观南面无表情地回应。
“你离开了我,与你的仕途并无益处。”谢易安试图以利益来说服。
“无所谓。”谢观南语气坚决。
“我……”谢易安欲言又止。
“你想反悔?你要记得你还有一半的毒没解呢。”谢观南眼神冷漠地提醒道。谢易安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落下了笔。
谢易安落下笔后,缓缓地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那字迹歪歪扭扭,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观南看着那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从此以后,你我父子情分,就此断绝。”谢易安声音颤抖地说道,说完后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瘫软在了床边。
谢观南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如你所愿。”接着他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谢易安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谢观南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的。”谢易安轻声说着,泪水又一次涌出了眼眶。
谢观南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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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谢安之神色带着些许不安,匆匆忙忙地跑上前,那双眼眸中满是期盼的光芒,直直地看向谢观南。
谢观南微微俯身,轻柔地摸摸谢安之的脑袋,随后抬脚迈步往屋中缓缓走去。
“大哥。”谢沐风的声音中饱含着激动,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大哥身上。
“大家都坐。”谢观南平静地说道。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坐好,一声不吭,静静地等待着谢观南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