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陈泽宇满心忐忑,两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不断的接近着。
“爸爸,妈妈!应该是他们。”闭着双眼的陈泽宇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整个人瞬间激动了起来,但又立马犹豫了。
陈泽宇自己都不敢肯定,睁开眼见到的两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母。童年记忆中的父母的画面,在自己日后几十年的岁月里消磨成了斑驳的影像,有些不真切。
“亲爱的,怎么陈泽宇还没醒过来?”一个带着焦急语气的女声传到了陈泽宇的耳朵里。
“放心,医生说小陈泽宇已经脱离危险了,那肯定是真的,估计是孩子身体比较虚弱,还是需要休息一下。咱们耐心等待一下。”沉稳敦厚的男声安慰着身旁的女人。
这一刻,陈泽宇犹豫了……
睁不睁开眼睛?
陈泽宇的心跳在胸腔中加速,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那两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
\"亲爱的,你听,小泽宇的眼皮好像在动。\"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充满了惊喜和不确定。
陈泽宇感到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那触感如此真实,让他的心不禁一颤。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确认眼前的一切。
\"也许,是时候面对了,无论他们是否变了模样,他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陈泽宇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鼓劲。
陈泽宇鼓起了勇气,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两道黑影出现在了陈泽宇的视线里。
\"爸……妈……\"陈泽宇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但他还是努力地叫出了这两个字。
\"陈泽宇,你终于醒了!\"母亲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紧紧握住陈泽宇的手,脸上满是激动和喜悦。
抚摸着陈泽宇额头的女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容颜如同初春的暖阳,柔和而明媚。皮肤白皙细腻,仿佛永远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那是岁月赋予她的独特韵味。泪眼婆娑,满是担忧与心疼。
身后的男人,则用手搭在女人的肩膀,轻轻的安抚着她的情绪。身姿挺拔而不失温和,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只在眼角轻轻勾勒了几笔细纹,那是岁月静好的见证。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神中总是蕴含着深沉的智慧与无尽的温柔。
记忆中的印象在这一刻开始重合起来。
母亲猛地扑到床边,泪水再也忍不住,她轻轻抚摸着陈泽宇的脸庞,哽咽道:“孩子,你终于醒了!妈妈担心死了……”
“我……”陈泽宇哽咽着,这一刻几十年来的思念终于成真了,尽管只是在梦里。
“你以为,你这么简单就能见到爸爸妈妈?别做梦了!~~”陈泽宇再次被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所侵扰,冷酷而嚣张的语调如同一根尖刺,直刺他的耳膜。
定格在床边的父母如同燃烧的的蜡烛一般,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一滴一滴的蜡油不断地往下淌落。很快在陈泽宇的床边融化成一滩蜡油。
“你想怎么样?!”陈泽宇坐在床上怒吼道:“出来!,你给我滚出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蠢货?我提醒你多少次了?”四周依旧传来嚣张跋扈的声音,陈泽宇听来依旧如此刺耳,但它说的话,确实提醒了陈泽宇,甚至陈泽宇能感觉到其中隐藏的一丝焦虑。
“违和点……对,”陈泽宇坐起来,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开始四处查看。
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陈泽宇模糊的知道,所谓的违和点其实就是自身潜意识中的一些遗憾。
而此次困境的核心,正系于母亲遗失的那串项链之上。
“找到项链,说不定就能解决这次问题。”他在心里默念,一边强迫自己搜寻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我记得,当时我在床上……妈妈想来安抚我……然后……然后……我当时脑子糊了,把手这么一挥……”陈泽宇在不大的病房里慢慢的踱步,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和记忆。
手朝着记忆里的方向一挥,陈泽宇顺势看向那个位置……一排储物柜整齐的站在角落。
“对!一定是那里!”陈泽宇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几乎可以肯定,项链就藏匿在柜子与墙壁之间那条不起眼的缝隙中。
然而,当他走近储物柜时,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
柜子高大而稳固,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推动它尚需费一番力气,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他仰头望着那高高的柜子,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怎么办?”陈泽宇犯难了。
突然柜子底部有一些星星点点透了出来。
“那是……”陈泽宇激动的想到:“会不会是妈妈的项链?”赶紧趴在地上,把头紧贴在地上,盯着柜子底部仔细张望着。
柜子底部与地面之间有一条细长的缝隙,似乎可以容纳一只小手伸进去。里面的东西突然又闪了一下,然后又和黑暗融为一体。
陈泽宇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入那条缝隙中,心中默念着:“只要项链在那里,我一定能够找到它。”
周围的光线似乎开始变暗了,正当陈泽宇在想办法怎么从柜子底下拿到项链的时候,原本化为一滩蜡油的父母突然开始慢慢的沸腾蠕动起来。
原本消失的触手,从凝固的蜡油里伸了出来。
触手如同活物般扭动,逐渐从蜡油中脱离,向着陈泽宇逼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陈泽宇趴在地上,努力的把小手伸进去,想要够到那个东西。脸已经涨得通红,中指哪怕多上一点点指甲,就能触到。
陈泽宇的心开始加速跳动,手指始终差了那么一点,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在地上。\"还差一点。”陈泽宇喃喃自语,但浑然不知危险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