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书又叹了一口气道:“临近年关,学院放假,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我带着他一起回家的。今年也不例外,我早早的就跟你六哥约好了一起回去,只是今年较忙,便耽搁了一晚上。
谁曾想到了约好的时辰,我跟珠儿拿着包袱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你六哥过来,我便让珠儿在此等着自己出门寻人。
没想到在小巷子刚好看到几个蒙面的人,其中两个人将你六哥按在墙上,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匕首从他的右胳膊划下,当时那个血就流了一地。
我大喝一声,赶紧冲了上去,几人看到我来了之后扔掉匕首拔腿就跑。我追了一段路,小巷子多,他们几人分头跑了,速度极快。
我追不上,又担心你六哥的伤,便掉头跑回来,捡起匕首装在怀里,扶着你六哥往医馆里走,想带他去看大夫。却被你六哥拦住了,说他这伤,如果去了医馆以后的前程怕是要毁了。”
“当时我也是着急没有办法,你也知道咱们小时候哪儿破了都是在墙上抓了一把陈年的土粒灰按在了伤口上止血的,我就抓了一大把按在他的伤口上,那血流的太多,我只好撒一把就用撕下来的衣服给他包扎了一点儿,等完全包完了这才搀扶着他找到珠儿一块回的村子。”
说到这儿,夏明书双手狠狠地捶了捶了头道:“都是我没用。”
“五哥,这事儿不怪你。”夏屿桐轻轻拍了拍夏明书的背。
夏明书又讲述道:“就这样,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在你六哥穿上,掩盖住血迹这才带着他回到了村里。可哪曾想,我那衣衫的带子断了,穿在你六哥身上的外衣散开,娘一见到便晕倒了。”
“五哥,这事儿真的不怪你,要怪也怪那些打伤六哥的人。”夏屿桐看着拉扯着自己头发的夏明书道。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点找到他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对了,五哥,你刚刚说都是因为一个姑娘?”夏屿桐问道。
“嗯,就是因为一个姑娘。”夏明书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原来一起回来的路上,夏明刚跟他讲了事情的原由:夏明刚就读的文源书院里有一位陆先生,名叫陆源,是个举人,但因其性格耿直,不懂得变通被人陷害,一气之下便来这文源书院当了教书先生。
夏明刚虽然只有16岁,但是他身材高挑,一身布衣让他穿的颇有几分气势,再加上人又长相俊美,性格温和,且才华过人,很是得这位陆先生的喜爱。
休沐前陆先生特意将其叫到家中,有意将自家那快要及笄的女儿陆玉簪许配给他。这位陆姑娘夏明刚也是见过一次的,温婉娴静,长相甜美可人,心中甚是欢喜。当即点头答应,只是这婚嫁一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道回家同父母讲明后再来回复先生,不能礼节上怠慢小姐。
陆先生连连点头,心中暗想自己没有看错人。
没曾想,这翻话不知如何让王顺尧知晓,便对在夏明刚下了死手。
这王顺尧是镇上王员外家的小儿子,长相还算俊美,只可惜生性愚笨、性格粗鄙。
原本文源书院院长不想收那王顺尧,奈何这王员外家里穷的只剩钱了。直接塞给了院长1000两银子当作王顺尧的学费,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教会他儿子识得一些字,将来能管理自家产业就成。
这一千两对于院长来说那可不是小数目,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每家每户一年全家的嚼用也不过几两银子,院长为此弯腰了。
王顺尧到了学院之后一开始也算是安份,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正在摘花的陆玉簪,一眼就像着了魔,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娶的姑娘。
没事儿总在陆举人院门口转悠,只可惜陆举人看不上他。学院已经放假,正在家里溜猫逗狗的王顺尧就见一家丁快步跑来说陆举人要将陆玉簪许给在夏明刚。
王顺尧便痛恨起夏明刚来,好狗胆竟然敢抢他的女人。
思来想去一晚上,王顺尧觉得打夏明刚一顿不能解恨,只有彻底解决了夏明刚才能除去这个眼中钉。
身边有人给他出谋不如找几个人废了夏明刚,让他不能再提笔写字陆举人就不会将女儿陆玉簪嫁给他。
后来就有了夏明书见到的一幕。
夏屿桐听到这里恨的咬牙切齿:“王顺尧这个仇我记住了!敢伤我六哥!”
夏明书看着夏屿桐要找人拼命的表情,忙道:“小妹,你放心,我定不会饶了那王顺尧。”
夏明厚满头大汗地抱了个大酒坛子进来道:“小妹,你看是这样的吗?”
夏屿桐将酒坛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揭开酒封不觉颇为惊讶,这个朝代的酒业竟然发展的如此快速。
原以为是普通的酒没想到却是蒸馏酒,竟还是度数高为四十二度的烈酒。
“三哥,这样的酒最好不过了。”
夏明厚欲言又止,他是真的心疼坏了,这一坛子上好的酒可是实实在在花掉了五两银子。
这时,一个小药童跑了进来,道:“姑娘,这东西都备齐了,掌柜的喊您过去。”
夏屿桐跟随小药童来到屋子里,让夏明厚削了两个竹片,又用手将缝衣针弯了一个幅度,给针穿上棉线,和剪刀一起丢进锅里大火煮开消毒。
请掌柜的拿出一个大碗倒了一碗酒,找出一些棉花撕成小团,泡在酒里。
用消毒好的竹片拿起泡好的棉花团给自己的双手擦拭了一遍,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这才开始给夏明刚处理伤口。
掌柜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式,或许当年师傅缝合失败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