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拿三十文,你个死老头子,家里哪有一文钱。”
“快去。”
陈氏去了内屋,抠抠搜搜的拿了十文钱给墨老汉。
“就这么多了,家里哪还有半文钱,都给她们了,我们以后怎么活。”
墨老汉瞪了她一眼,陈氏便悻悻的闭了嘴。
“这里有十文钱,拿着。走吧,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走吧。”墨老汉对云清说道。
云清无力的接过十文钱,牵着小花,抱着离儿,深深的看了他们老两口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刚走出门不久,墨高便跑过来,拿着棍子将十文钱给抢走了,云清欲哭无泪,连一个小娃娃都来欺负自己。
天苍苍野芒芒,我们又能去哪儿呢?
云清记得村东头有一个屋子,好像挺大,就是没人敢去。屋主是刘寡妇,相公刚死半年,唯一的儿子又被强制征兵,半年之后死者名单上有她儿子。一年内死了两个至亲,刘寡妇经受不了打击,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屋里。
听人说这屋子闹鬼,经常在半夜听到女人在屋内发出哭声,还有许多离奇的事情发生。
云清一瘸一拐的带着两个孩子挪到刘寡妇门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破旧的屋子被因为年久失修,在风的吹动下,发了呜呜的声音,像人在哭泣一般。微弱的月光照在房子上,树叶的影子在风中不断变化,看起来甚是骇人。
云清当即跪下,对屋内磕了三个头,说:“刘家大姐,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还请你不要怪罪,将屋子借于我们住一段时间。”
说来也是奇怪,那类似于哭泣的声音竟然小了很多。
云清吓的腿真哆嗦,可是有什么办法,就算再怕,为了孩子也得撑着。于是咬咬牙,推开门,带着孩子走了进去。
值得庆幸的是屋子虽然破旧,但生活用品几乎还是比较全的。
村子里也不是没有小偷,只是不敢来偷。
这地儿太邪乎了。
记得刘寡妇才死不久,有人便上门偷东西,只是人刚走到门口,便摔断了腿;也有胆大不信的,来偷,结果第二天那人家中唯一的儿子就掉进小水坑里淹死了;再加上经常半夜听到类似女人的哭声,至此没人敢来偷东西,都说这屋子有鬼。
云清对花儿说,你在这里看着妹妹,娘去找些干草来铺上。花儿便守着妹妹,大眼睛东瞅西瞅的。孩子太小,根本就不明白什么,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云清找来一些干草,将草铺在床上,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床单来铺上。一想到刘寡妇就是死在这张床上的,云清心里直发毛,悲伤和恐惧占满了全身。
云清坐在床边上,用手轻轻的摸着离儿的小脸儿,看着晕迷不醒的孩子伤心的直掉眼泪,喃喃的说:“离儿,娘的离儿。”
“我们该怎么办啊!老天爷啊,你让我们三个怎么活啊!”这一刻,云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想把心中的害怕和委屈全部哭了来似的,花儿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这哭声伴随着风声,一直传了大半个村子,凡是听到声音的人家都吓得把门关的很紧,也不许孩子外出,都说那刘寡妇的屋内又闹鬼了。
花儿倒底是个孩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离儿也还没醒。云清压抑太久的难过让她一直哭到后半夜,许是终于哭累了,再加上身上的伤,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