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佣兵身处西侧走廊的尽头,背后就是被卷帘和木板封死的窗户,逃窜的前路已被堵尽,本身就是躲无可躲,再加上听到那枚手雷掉落的声音,此时已经绝望了。
看见陆舒冲上来,佣兵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也抬起枪口瞄准了对面的陆舒。
不管手雷有没有爆炸,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雇佣兵的风格。
在陆舒枪口射出子弹的时候,雇佣兵的枪口也射出了子弹。
陆舒对此浑然不觉,只是机械的扣动扳机,将子弹全部倾泻到对面那个雇佣兵的身上。
如果只用一个字来形容这场发生在楼梯和走廊上的战斗,那就是近。
奥马尔扑向掷手雷的雇佣兵时,距离不过三四米。
陆舒快速射杀三名寻找掩体的雇佣兵时,也不过是五六米远,在这个距离上,哪怕是个老头子都能毫不费力的完成这一系列操作,把子弹精准的送到敌人的身体里。
得益于科技的发展,一把枪在八岁小孩和青壮年手里发挥出的威力是一样的。
近到双方枪口相对,只要微微一碰就能对上,近到在杀伤敌人以后,还要随时担心在狭窄空间里四处乱蹦的跳弹。
这是最原始最简单的战斗,这是用全自动武器打出的白刃战。
此时陆舒和敌人的距离,更是两米不到。
子弹钻进雇佣兵的胸膛,击断肋骨、击穿内脏,随后余力未消,又打穿了雇佣兵身后的封窗木板,打穿了窗户玻璃,打穿了那由不知名的合金构成的卷帘窗,坠向漫漫黄沙。
雇佣兵遭受重击,胸口爆出无数血花,正欲喷出子弹的枪口也随之移动。
一串子弹贴着陆舒左侧脸庞飞过,带走几缕碎发,飞出一段距离又被天花板反弹了一下,余势消尽,深深嵌入墙体当中。
陆舒的手指死死黏在扳机上,直到三四秒钟以后,子弹全部射出,他仍在用力的扣着扳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雇佣兵那被射击到支离破碎的胸腔。
透过胸腔滴落的鲜血,陆舒甚至能看到从另一端透过来的微光。
雇佣兵上半身被子弹动能深深砸进窗户,就这么嵌在上面。
第四个。
此时滚到楼梯拐角的陈骅,正蹲在地上捂紧双耳,等待手雷的爆炸。
一秒、两秒、三秒……
八秒、九秒、十秒。
直到陆舒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射出,直到最后一声枪响在走廊里久久回荡,手雷依然没有爆炸。
没有哪枚手雷是十秒钟不炸的,如果有一枚手雷十秒钟不爆炸,那一定是它出了问题。
或者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陈骅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探出头来,默默看向那枚未爆的手雷。
手雷静静的躺在地上,抽出一半的拉环还留在保险销里,保持着欲出未出的状态。
奥马尔战战兢兢的趴在那具被他扑倒的雇佣兵尸体上,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
陆舒长出了一口气,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步枪,滚烫的枪口垂到腿边。
但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来,就听到楼梯间里传来陈骅的暴喝:“别动!”
陆舒听到陈骅的声音,踏出一半的脚就这样悬在了半空,在陆舒即将踏下的那个位置,手雷拉环保持着即将抽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