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辆钢铁巨兽大踏步远去的声音,已经被冻到不成人样的杰克从远处的一片雪地里委屈巴巴的探出了脑袋。
“我的妈耶,我好苦啊……”只见随着抱怨之声,杰克早已被冻成青紫色的眼眶中,竟慢慢挤出了几滴泪水。
按照汉斯法律,贪污数额极大的人会被追缴赃款并处五年自由刑,蹲监狱杰克自然是不怕,但追缴赃款?
对于我杰克来说,这个选项不存在的好吧。
如果说在刚刚顶着奥第利巡逻队的追剿成功进入阿尔比斯山脉的时候,杰克还在为自己能够顺利翻山越岭逃脱法律的制裁而感到沾沾自喜,那么现在他心中就只剩下了后悔。
除了后悔,还他妈是后悔。
如果早知道,SBS队员也能被人追成这个狗样子,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跑的,甭管来的到底是法卫局特工、联邦探员、特警……还是六处的小崽子们,我跟你们走,二话不说,咱走就是了。
可如今……
看着眼前风雪茫茫的阿尔比斯山脉,杰克抬起早已被冻到僵直的腿和连在腿上的滑雪板,望了望远处没入山林的四足全地形作战车辆,心有余悸的在雪地上继续滑行起来。
刚才若不是老夫眼疾手快,直接向前一窜,整个人冲到了前方一处被积雪掩埋的山石下,估计早就被那一炮轰成渣了吧?
然而等杰克滑向另一处山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坏运气好像才只是刚刚开始。
“地雷区……”
看到路边警示牌上那明显带有上个世纪风格的字体,杰克的心肝颤了一颤。
听说当年整个欧陆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在瑞土和奥第利边界埋了不少地雷以防万一。
以往在伦汀工作的时候,杰克曾经把这些故事当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朋友们说笑过,但现在真正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了恐惧。
马可吐温说过,世界上没有保质期的军火只有脏话和地雷。
怎么办?
跑?还是回头?
正当杰克还在犹豫的时候,刚才渐渐远去的那辆四足装甲车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样,车体猛的一转,炮管又重新对准了杰克。
“是刚才的那个目标!”
“好家伙,不能让他跑了。”
发现了劫后余生的杰克,刚刚还在斗嘴的炮手和驾驶员立刻冰释前嫌,二人在车长的指挥下操控着阿拉克涅调转车头重新向杰克奔来。
突然发现自己的选择题变成了判断题的杰克,立即毫不犹豫的滑动脚下板子一头扎进了地雷区。
再次在积雪地中使用装死伎俩瞒过眼前辆装甲车的选择,已经不复存在。
跑吧。
驾驶阿拉克涅的那个车组刚刚跑到杰克所在的山头,就发现杰克已是远远的离开现场,钻进了地雷区。
“还有追下去的必要么?”,驾驶员试探着问道,“要不你开个炮?”
“前面是国境了吧?对着邻国境内开火可不好。”炮手愣道。
“国境个蛋,我们是灰衣人,又不是奥第利边防军……”,车长叹道,“算了,让他跑吧。”
炮手担忧的问道:“那回头我们对上面怎么交代?”
炮手的担心不无道理。
作为负责操纵这辆全地形作战装备火控系统的炮手,使用着如此先进的武器,却连一个流民都打不死,此刻他的脸面已经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