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停车。”一道文气十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叫的德叔的中年男子,拿孔武有力的手一扯,正要踏步前进的两匹青眼马。一双青绿色的眼睛是这种马的标志,整体牛差不多,是一种十分强壮,能长期跋涉的动物。
不多时,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这个队伍,不是很大,三辆马车。马车周围跟着十几个穿着制式的红色盔甲,腰间别着制式短刀,手里拿着制式长枪的士兵。他们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四周的树林草丛。一看他们就是管家的人。
就在,士兵们打量四周时,三辆马车里分别都走了出来。一个翩翩公子。两个漂亮的女子,一个年长些。还有一个老者和一个老妇。他们都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看样子就很不平凡。
“怎么了?少成。”老妇人走到了翩翩公子的身边问道。她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一旁的老者则是叼着大烟杆不以为意。而两个美貌女子则是各自聊着。
“没事,我看走了这么长时间,人困马乏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叫少成的公子说道。“我去找德叔,安排一下人马。”说完他就朝着一个穿着黑白混色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管字衣服的壮汉走了过去。
“德叔,我们到什么地界了?”翩翩公子贺少成走到了贺德的面前问道。贺德是贺府的管家,原来是什么身份不详,被贺少成的父亲贺青松救后就留在了贺家,后来贺少成的母亲周妙霞赐名贺德。而他是一名快要突破到修行者的武者。
当然,即将到游云县当县令的贺少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也是一个武者,而且已经到达了运灵段。在照月王朝能做官的不光要有学识,还得有武力。
在照月王朝,对于星能的使用独特的体系。他们称之为,修行。初级阶段叫武者三段:练体、引灵、运灵。而中间阶段叫修行者四段:开池、蓄灵、复池、合一。在往上的阶段则是已经被各大宗门和王朝给封锁了。
“回老爷,这里是游云山地界了。”贺德如实回到,他之所以不叫贺少成少爷,那是因为现在的贺少成是官身。至于贺青松他只能喊其为老老爷了。
“游云山!”贺少成脸色已经变得很凝重了。这一片大山里面,最近有一伙匪寇十分的猖獗,专门打劫过往的商队行人。
“老爷不用担心,纵使他们游云山寨在狂他们也不敢打劫官家队伍的。”贺德见贺少成一脸的凝重,便安慰道。
“德叔啊!那是一群匪徒啊,一群穷凶极恶的丧失了伦理道德的牲口。一群已经脱离管制的玩意,还会怕你这体制吗?他们又不怕死。”贺少成对贺德话进行了反驳。
“老爷,放心。我会全力保护您们的安全的。而且,道上有准确的消息说,他们最强的最多是运灵段的武者。”贺德自信的说道。他可是已经摸到了开池的门槛了,所以他可以自信的对付任何正常的运灵阶段的武者。
“行吧!那就拜托德叔了。”说罢,他就对贺德行了一个鞠躬礼。
“老爷,这是让我折寿啊!”他连忙的把贺少成给扶正,他怎么都是个下人,自然受不得此等大礼。
当然,贺少成这么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给贺德心里打一个保证。让他有为他们这些主子拼命的决心。到了什么地界他能不清楚吗?不然他还当啥官呢?这又不是买来的,而是实打实考出来的。
“德叔,安排下去吧。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贺少成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就走回了家人身边。
游云山,这是一座清晨和下午能清晰看到大片的雾气在山腰徘徊的山脉,所以人们称之为游云山。当然这个山,只是陡峭,在其上面有一个依地势险要修建而成的山寨——游云寨。游云寨有三个土匪头子。老大王元彪人称爆裂虎,老二张秀才人称阴毒书生,老三林独眼人称独眼狂刀。
整个寨子的计谋都出自这个阴毒书生张秀才,没有这个书生这个游云寨早就被官府剿灭了。
“报!”一道身影冲入了游云寨的大厅。
“什么情况?”王元彪消瘦的身形的靠在破旧的床椅上,手里还拿着一块肉片往嘴里送。
那人对着王元彪和坐在桌子两侧的另外两个人说道,“回禀三位当家,他们已经在林子便扎营了。”
“看来,这个新老爷挺谨慎的嘛。”一个有些书生气的人说道,他就是张秀才,整个人很瘦弱,那一身衣服全是补丁。整个人看起来生气不住。
“打探清楚没有,有多少人马?”在张秀才的对面是一个长得有些魁梧,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左眼那翻白的眼球直到左脸颊,整个人显得十分恐怖。而他就是独眼狂刀,林独眼。
“有三十人左右,他好像还带着家眷。”那人赶紧回答着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显然林独眼那恐怖的语气和模样把探子给吓着了。
“带着家眷,有点意思。”张秀才嘀咕了一句然后对着探子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三位当家,小的告退。”那人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据县里的消息,这个新来的县令姓贺。”见探子下去张秀才缓缓的说道。“他的实力在运灵阶段,倒是有一个管家棘手一些在假开池阶段。”
“这单不好吃啊!”一旁的林独眼,有些叹气的说道。“叫你们别掺和,这下难办了吧。”
“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到。”王元彪则是没有搭理林独眼的话,而是向张秀才问道。显然,有些消息没有知会林独眼。
“人已经派出去了,等消息吧。”张秀才说道。
“老二,麻烦你解释解释,你们和县里谈了什么?假开池的高手都敢动。”林独眼,对于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爽,所以此刻他的语气也不太友善。
“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不就知道了。不是不告诉你,谁让你嘴巴大呢。”张秀才则是温和的说道。
离开那诡异压抑的环境后,探子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蛋的,这他妈就是一个狼窝。”他的名字叫做毛飞腿,是游云县治下的一个普通农民,结果今年遭了灾。没有饭吃的,在朋友的介绍下入了游云寨,现在好了,饭是有的吃了,结果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有吃的总比,饿死好得多。”在发泄一通后,他又冷静了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于他这样的人是这样的。
黑夜来临,贺德正在认真的巡查着四周。
“唰唰!”一阵草丛晃动声让众人紧张起来。无数的武器齐刷刷的盯着那草丛。
“是谁!出来。”一个士兵率先开口,其余人则是紧张的盯着那草丛。
“嘶嘶!”一条蛇从草丛里缓缓的爬了出来,抬起那高高的头颅好奇的吐着信子,打量了一下这些巨大的热量然后快速的爬走了。
“呼咻!原来是一条蛇。”那士兵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妈的,你神经啊!”其他的士兵很快就不悦起来。都怪这家伙弄得大家紧张起来。
就在众人都回到原位时,不远处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从火光外的黑暗里传来。
“警戒!”贺德直接抽出了长刀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车帘打开,露出了贺少成的脸庞。
“回老爷,有人过来了。”贺德如实的答道,“抱歉打扰,您和夫人的歇息了。”
此时车内,宋秋红则是衣衫不整的趴在贺少成的胸膛上。听到声音,她也开始赶紧整理着衣物。
“相公,我先去陪妹妹了。”她有些慌张的,离开了这辆马车。同时,贺少成也下了车,死死的盯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青年出现在他们的眼眸之中。
“卧槽!这是列队欢迎我呀。”那青年看着面前那些直戳戳的武器有些感慨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个赶路人而已,你们不必慌张。”
“放下吧!”贺德发话了,他看见了青年的衣着。那是一身道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但对方肯定是一个修行者。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士兵齐刷刷的把武器都放下了。但还是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青年。
然后,贺德和贺少成对着青年行了一个拱手礼。青年自然回礼。
“不知,仙者怎么称呼。”贺少成语气谦虚的说道,透露出一股浓烈的书生气息来。
仙者,是对修行者的称呼,因为此刻这些人已经能使出武者不能使用的能力了,那就是法术。所以在常世,修行者就被称为仙者。而道袍是他们世间行走的标志。而道袍也不是随意任何人都能乱穿的。
“秋,道号寂灭。”青年缓缓的答道。
“在下,游云县新任县令贺少成见过仙君。”他很虔诚。“这位是家仆,贺德。家眷已经休息了,就不打扰仙君了,还请仙君见谅。”在整个东大陆,谁都清楚有道号的是什么存在。所以这就是贺少成称呼秋为仙君而不是仙者的原因了。
“无妨无妨。”秋笑着说道,“贫道,能借过火就行了。”
“仙君,请。”秋很快就被贺少成拉到了火堆旁。他则是低声道,“德叔,赶紧把我的车清理一下。”
“仙君,等会就委屈您住在我的马车里了。”贺少成很客气。
“无妨,无妨。”秋则是尽量装成一个仙君该有的样子。他知道道号意味着什么,道袍意味着什么。毕竟跟着那个解寅的太监周游列国是白走的。
若他,还低调。这夜里突然冒出个人到人家营地里面,人家不打死你才怪。当然秋是不想制造杀戮,万一是一些脾气坏的好人呢?所以他才弄这么高调的。
“不知仙君,此去何方?”贺少成装成好奇的问道,总不能两人都坐在火边什么都不说吧。
“先到县里吧。”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翩翩公子继续说道,“我观你气色有些差,亏空有些大呀。”
贺少成则尴尬一笑解释道,“让仙君见笑了,金榜题名,新婚燕儿,是有些忘形了。”
“哦!也对,你刚才说了,你是新县令来着。”秋若有自明的说道,“我记得,上一次全国的县令更换是去年吧?”
“回,仙君。游云县的县令不知怎么的突然暴毙了,我这待定官员才有这么个机会顶上的。”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答案,倒是明确的解决了秋心中的疑惑。“你就不怕,突然暴毙吗?”秋有些打趣的说道。
“回仙君,暴毙之人,正是吾的好友。”此刻,贺少成的脸色很严肃,“我必然会查出他死亡的真相的。”
“节哀。”听到这里,秋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失言了。
“我的好友,明明身体好好的突然就暴毙了,这个任谁都不相信。我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我是主动申请而来的。”他并没有在意秋的失言,毕竟谁敢怪罪一个仙君失言呢?此时,他反而像是找到了倾听的对象,一股脑的把心里的东西说了出来。
“我不相信,他就不明不白这么死了。他还没来迎娶我的妹妹呢!怎么可能就暴毙了。而且还是那种方式,李兄根本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人。”他说得有些激动了,此刻一道声音打断了。
“老爷,清理好了。”贺德,走到了贺少成身边,低语道。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秋说道,“谢谢仙君,听我说这些,请仙君移步去休息吧。”实际上是他累了,当然不是秋累了。毕竟已经是仙君这个层次了精神力自然要比他们这些武者好得不知道多少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