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京城忽然热闹起来,因为皇上的姐姐,和亲的长公主带着女儿雯婷郡主回京省亲了,雯婷郡主今年十六岁了,长公主这次回来,一方面是看望母后,另一方面则是要在京城年轻的才俊中,选一个给雯婷做夫婿,以后,雯婷就留在京城,不跟她回那么远的邻国了。
自己的亲姐姐要给女儿选夫婿,皇上自然重视,当即下令把今科考中的年轻才俊都叫进宫来,说是参加宴会,实际上是让长公主暗中观察一下,有没有中意的。
雯婷郡主偷偷的躲在屏风后面,仔细观看了半天,回头对母亲说:“光看长相,如何知道他们人品如何,万一是个花花公子,或者坏蛋那怎么办?”“那依你的意思呢?”长公主问道。“得考验他们一下才行。”雯婷郡主说道。
很快,内廷总管太监就传旨:皇上出了道题,让各位公子以君子九思为题,写诗或者做篇文章,不是考八股文,无需写的那么麻烦。各位公子一听皇上出题了,自然都有意表现一番,如果能给皇上留下好印象,日后高官厚禄是跑不了的。
不多时,就交上来一沓纸,长公主和女儿在书桌前看了半天,雯婷郡主仔细读了一下那些诗,“什么呀?乱七八糟,就这文采还能中进士?考官眼睛没问题吧?”雯婷郡主皱着眉头说道。
雯婷郡主选了半天,没一个中意的,心里憋闷,干脆不选了,独自一人出去散心,长公主连忙让宫女太监在后面跟着。
雯婷郡主在御花园闲逛,偶然间一转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年轻人在花园里画画,心里好奇,走过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支超大的毛笔,在一只桶里蘸上墨汁,然后举起来,在一张长度大约八丈的白绢上画了起来,开始,雯婷郡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画的是什么,心里想着:可惜了这么大的白绢,浪费了。
慢慢的,雯婷郡主看出来了,原来,他画的是一幅山水画,只见巍峨浩荡的群山峻岭,其中烟雾迷绕,男子把大致的图样画出来之后,又换了一支笔,开始细细描绘画中的景物,只见他在左边画一个飞檐,又边画一个凉亭,树丛间除了野果鲜花之外,还画上几只彩色的锦鸡,山脚下还有清澈的溪水在源远流长,男子抬起笔,琢磨画里还缺什么,在旁边看的入迷的雯婷郡主不之不觉的走了过去,脚下一个不小心被桌脚绊了一下,撞到了这个做画的男子,男子手里的毛笔飞了出去,在画的下面留下一条黑线,雯婷郡主看见自己惹祸了,顿时傻眼了,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见男子捡起笔,抬手在那条黑线上添了几笔,黑线竟被他描绘成一条黑色的鲤鱼,旁边还添了一条金色的鲤鱼,两条鱼凑成了一对。
“哇!你画的太漂亮了!你是什么人?”雯婷郡主一下就被眼前这年轻男子吸引了,这时,跟在雯婷郡主身边的太监说道:“启禀郡主,他是公孙世家的嫡子公孙卿公子。”
且说,公孙卿为皇后娘娘画完画,皇后命人把画装裱起来,然后挂在墙上,公孙卿接了皇后的赏赐以后,就出宫去了太白楼跟丝柔郡主品尝名菜,之后,两人又一起泛湖游玩,傍晚时分才各自回家。
公孙卿因为玩了一天,很累,洗漱一下就睡了,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听见书童着急忙慌的喊他:“少爷,快起来,接圣旨!”公孙卿吓一跳:“什么圣旨?”
穿好衣服,跪在大厅,公孙卿还没反应过味来,就听宣旨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招公孙卿为驸马,三日后入宫与雯婷公主成婚,钦此!”公孙卿彻底傻眼了。他父亲也愣了一下,但还是磕头谢恩,接了旨。太监走后,公孙卿拿起圣旨仔细看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该怎么和丝柔解释?公孙夫人看着儿子发呆的样子,她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好言劝道:“儿子,这就是命啊,谁也不敢违抗圣旨,认命吧,忘了丝柔郡主吧。”
代王府里,丝柔郡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如遭雷击。“我好歹是皇上的侄女,皇上不疼自家人,居然疼爱一个外人。”丝柔痛哭流涕的说。没办法,谁让老代王和皇上不是一母所生,年轻时关系又不好呢。
钦天监很快就算好了吉日,公孙卿面无表情的进宫迎娶了雯婷郡主,他满脑子都是丝柔。
洞房之夜,雯婷满心欢喜的等着夫君,谁知,公孙卿却在书房里迟迟不过去,她起身来到书房,却看见公孙卿已经睡着了,雯婷给他盖上被子,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玉佩,上门写着丝柔两个字,是丝柔郡主的贴身玉佩,雯婷顿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因为心里有事,丝柔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了,常晴劝道:“你好歹吃一口啊。”
长公主这边收到婆家的信,说雯婷成亲以后,她回来时带一个公主回来,因为巴麟皇弟明年成年,就该娶妻了。长公主顿时犯愁了,跑去跟皇兄商量一下,皇上说道:“朕的几位公主都还年幼,最大的才十岁而已,如何能和亲啊?”皇后说道:“在宗室之女中选一位,封为公主不就行了,只是该选谁呢?”雯婷郡主忽然跑进来,插言道:“选丝柔郡主如何,她的爷爷是代王,也有一部分皇族血脉。”长公主很意外自己的女儿竟然跑过来,还随意插言朝政之事,刚要开口,却见女儿朝她眨了一下眼,随即反应过来,对皇兄说道:“我也觉得丝柔郡主合适。”皇上考虑了一下,当即下旨,让代王府的丝柔郡主和亲。
回到宫里,长公主听到雯婷说的,驸马和丝柔郡主有私情,咱们把她送走,让他们俩永远见不着面。长公主却比自己女儿还心狠:“见不着面也不行,只要人活着,就不会死心,这样,在和亲的路上,我想办法解决了她,回头就说她水土不服,染上疫病,药石无灵,死了,让你皇帝舅舅再派一个宗室之女来和亲就行了。”雯婷郡主这才满意了。
丝柔郡主接到圣旨,顿时昏了过去,醒过来就开始大口的吐血,可是,皇后娘娘知道以后,却传话来说:“装病没用,就算只剩一口气,抬也要把她抬上花轿。”
如此,十天后,丝柔被穿戴一新,由人搀扶着上了和亲的花轿,常晴一直陪在她身边,公孙卿泪如雨下,想去阻止,却被自己的父亲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爹,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丝柔!”公孙卿崩溃的哭喊。“你要是想害死全家,你就去!”当父亲的也没办法,只能强制性的拦着儿子,总不能让全家一百多口都因为公孙卿被处决吧?
丝柔郡主浑身无力的躺在马车里,常晴把参汤一点点的喂进她嘴里,送嫁的队伍很快就出了京城,走了一个月,才来到边境,此时,丝柔郡主只剩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