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回生,二回熟。上次跟着蒙阔去迎接黄虎的时候,沈承飞在路上还比较新奇的观看着四周的景色,这次的太阳实在太大了,晒的他昏昏欲睡。
不过,虽然是半眯着眼睛,系统的地图界面却是一直在开着,避免再发生上次的豹子事件。
一路平安无事,远处传来蒙阔的声音却比上一次还要不满:
“粮食又少了一成?县里也不怕引起军中哗变?”
“老蒙,县里真的没办法啊,上次军中的痢疾,从郡城买药花费不小,现在县里是真的没粮食了啊”
黄虎的声音也远远的传来,说的话也让大家打起了精神。
粮食的减少让大家的脸上都有些难看,但第七烽燧的人并不担心,因为大量肉食补充的原因,之前的粮食甚至都剩余了大半,手中有粮,自然心中不慌。
押送着粮车往回走,黄虎突然来到了沈承飞面前,扔给了沈承飞一个小小的银锭子。
“你上次的鹿茸,卖了三两银子,这是其中的二两。怎么样,看你连续两次都在队伍里了,戍边结束后要不要直接来县衙?我兄长县司马手下的衙役现在正缺人。”
“叮,发现银矿石,是否回收?”
沈承飞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系统提示音,回收是什么意思?
沈承飞突然想到了系统界面的一直为0的积分,难道是银两换积分?
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先点了否。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获得的第一份钱,还是先留一下看看情况。
黄虎看沈承飞不说话,以为他在犹豫,继续劝道:
“有啥可想的啊,要不你们作为戍边的团练,也是一旦战时都是归县司马管辖的,如果不是我兄长手下的衙役,前两天被县丞坑进去了几个,这好事根本轮不到你。”
沈承飞警铃大作,黄虎的只言片语已经让他猜测出了大致情况。
一山从来都不容二虎,自己知道县里主要是黄家和刘家两股势力后,就猜到他们大概率是不合的,但是没想到都能明显到了直接动手关人的地步,看来不合已经快白热化了。
“黄主簿,我平时还得打猎养家,你也看了,如果能打到大的猎物,收益比衙役的俸禄高多了,既然怎么都是得归县司马管辖,那我还是平时打打猎,战时再为兵比较好一些。”
沈承飞不想当政治斗争的炮灰,决定先离远一些。
黄虎点点头,不再强求,转而去问队伍中的其他人,一圈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黄主簿看着粮车,心里莫名的烦躁。都说皇帝爱长子,民间疼老么,自己明明是小儿子,但因为母亲生自己的时候,难产去世,父亲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眼中全是大哥。
自己的哥哥掌握着县里的兵马,而自己却担任着这个虽然看起来很重要,但只负责配送钱粮,不负责收管钱粮,实际上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最近县里为了凑齐给关堡的粮食,父亲希望县里的大户能够带头捐献一些,刘家不仅暗中反对,还把大哥派去的衙役关了起来,说什么强行摊派。
把父亲和大哥气的把正在吃饭的碗都摔了,扭头却要求我去送粮食的宣称是刘家不配合,还要尽可能的从这次的正卒中挑一些没根底的好手补充衙役。
毕竟县里的老人都对两家情况心知肚明,也就这些小伙子还可能好忽悠一点。
但这些小伙子明显也被家里的长辈提醒过了,不仅没有意向,还一个个说着,若是战时,自然听从县司马号令。
呵呵,都是因为十多年没有战火了才敢说这话,不打仗,黄家虽说掌握全县兵马,但实际能指挥动的人手只有那二十多个衙役,这次还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只能作为装点颜面的存在了,再这么下去,黄家虽然作为县尹,但没人没权没钱,距离被架空已经不远了啊……
侯长蒙阔走在队首,尽可能的避免跟黄虎独处的时间,不想参和县里的那些烂事,自己一生抱负都在保家卫国上,虽然名义上受县司马节制,但实际上,作为边关军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县里京城派来的密探关注着,能直达天听的自己也不应该太参与地方上的事情。
就是军粮的短缺确实是个大麻烦,少了两成,接下来的一个月,军中都得勒紧裤腰带了。
粮车到了山上后,便开始一烽燧一烽燧的放下粮食,从来都是先将烽燧的粮食送到,剩下的才是送到关堡的。
粮食少了两成,所有人脸色都是失望的神色,蒙阔不愿意再看,索性走远了一些。
突然感觉到林中好像有人在喊叫着什么,蒙阔走近一看,第六烽燧的四个人正在将一只鹿从一个陷阱中拽出来,为首那个叫刘小虎的还在得意的叫嚣着,
“我来操刀分解,让你们看看我家传的手艺”
直到转身看见蒙阔,才慌慌张张的跪了一地。
蒙阔怒极反笑,看了看所有人收集材料的背篓都是空着之后,挥了挥手,让亲兵将人带到军前行刑。
沈承飞正在打量着眼前的第六烽燧,很奇怪,烽燧中居然没有人,跟着大家一起放下粮袋离开后,一扭头就知道烽燧内为什么没人了,都被压着呢,再看到一旁的一匹鹿的尸体和蒙阔突然意味深长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今天也很难善了了。
果然,在军中一向话少,遇到违反军规的事情就一顿军棍下去的蒙阔,今天居然有闲心开始审问了。
“说说吧,知道自己犯了哪条军法,需要受什么惩罚吧?”
刘小虎看看左右,咬牙站了出来,“禀侯长,在下不应该因为饥饿,擅自在军务时间去军中狩猎,按军令应责罚十军棍,属下心服口服,但这主意都是我一人出的,烽燧其他人也是被我强拉出来了,希望侯长能只惩罚我一人。”
蒙阔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你们怎么说?”
“侯长!不是刘小虎一人的责任,我们都知情!犯了军纪确实不该,愿领责罚!”刘小虎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站出来说道。
蒙阔悠悠的说道:“这样吧,刘小虎,只要你说出打猎的主意是谁教你的,你烽燧的其他人就免受责罚,如何?”
刘小虎面露挣扎,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