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关羽后来还夜读《春秋》。
吴下阿蒙,同样是一介武夫,略读几日书便让人刮目相看。
林冲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只能只会逞匹夫之勇的人。
相反,自己前世头脑并不差,政治水平绝不算低。
不然如何能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一方诸侯呢。
只是后来对自身武力太过自信,太过依赖。
却忽略了在乱世中,权谋心机的才是最强的武器。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后半生确实只剩下打打杀杀,极少算计。
“官人,你……”张婵儿一脸惊恐。
成婚三年,她从未见过林冲发火的模样。
在她印象中,林冲无论在家还是在外,一直是好好先生的做派,从不与人冲突,遇事能忍则忍。
“娘子勿怪,是我看书太过投入了。”林冲见自己吓着了娘子,连忙安慰。
张婵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怯生生的望着他。
这模样让林冲直呼我见犹怜。
他轻抚张婵儿俏脸,心里突然释怀。
不管怎么说,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重活了一次。
林冲暗暗决定,这一世要学习老对头——刘备与曹操,少杀义父多用脑。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至大相国寺。
进门映入眼帘的是钟鼓楼,林冲抬眼观瞧,见钟楼供奉的珈蓝菩萨,竟是关羽关云长。
珈蓝菩萨佛像前香火鼎盛,磕头烧香之人络绎不绝。
林冲摇摇头,区区一个亭侯,竟有这么多人参拜,我堂堂大汉温侯却……
他心中不悦,再无进庙上香的心思,安排锦儿看顾好娘子,便离开大相国寺。
行不多时,林冲来在一处院落。
院中围着二三十人,当中有一个胖大和尚,手中一把粗重的浑铁禅杖,舞的虎虎生风。
舞得精彩处,引得围观众人一阵阵拍手喝彩。
那鹅蛋的浑铁禅杖,林冲估计不下五六十斤,在这胖大和尚手中,竟像竹竿子般轻松摆弄。
这气力,也就比温侯我差点,不过也称得上神力。
“好!”林冲发自内心的赞道,声若洪钟。
“这师傅使得一手好杖。”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纷纷附和:
“林教头说好,那便是真真的好。”
院中练武的正是花和尚鲁智深,他刚到此处没多久,自然不认识林冲。
观此人身量器宇轩昂,仪表堂堂,非是俗人。
听此人声音十分雄浑,中气十足,手段定也不凡。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见众人如此附和吹捧此人,鲁智深心中顿时起了比试的念头。
“你如何看得出好来?你且试试。”鲁智深说着,将沉重的禅杖抛向林冲。
围观众人见状,都替林冲捏了把汗。
这浑铁禅杖,他们二三人堪堪将其抬起。
鲁智深这一抛,落下时势有百均重,这要砸到人身上,必定是骨断筋折。
哪知林冲面不改色,随意一抬手,便接住了禅杖。
随手舞了一轮,道一声好兵器,又其抛回。
鲁智深接过来禅杖,哈哈大笑:“果真有些手段。”
众人也跟着赞叹:“早听闻林教头手段了得,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力气不小,配与洒家比试比试。”鲁智深抡起禅杖,有铲的一头直奔林冲面门。
林冲也不慌乱,一个后仰躲过他的攻势,两只手顺势紧紧抓住禅杖。
二人握着禅杖,你争我夺,来回较劲,谁也没占上风。
鲁智深见如此相持争夺,白白耗费力气。
于是弃了禅杖,抡拳向林冲面门轰去。
林冲迅速丢开禅杖,与他赤手空拳对打。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场的帮闲破皮都是外行,功夫招式一概不懂。
只觉得这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拳拳到肉,比街头卖艺的要精彩百倍,今天算是来的值。
众人看的热闹,却不知道鲁智深此时已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