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气不过,也不顾蔡蕴身量比他高大,举起拳头就要动手。
一旁的西门庆哪里能容他伤了蔡蕴,这可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于是西门庆闪身挡在蔡蕴身前,拦住高衙内的进攻。
西门庆平日喜欢耍弄枪棒拳脚,也拜师练过些功夫,制服高衙内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他也不敢真与高衙内对打,只是伸手攥着高衙内拳头。
高衙内不肯罢休,另一只挥拳攻击西门庆面门,却又被他制住。
他双手都被西门庆制住,动弹不得,转头对帮闲们叫道:“一个个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帮闲们不敢跟蔡蕴动手,却敢欺负西门庆这个外来的乡巴佬。
西门庆推开高衙内,迎战众帮闲。
他一双拳头耍的虎虎生风,楼道又狭窄,帮闲们即使人多也施展不开,谁凑上去就得挨上两拳。
两方正对峙时,吴妈妈引着巡街的兵丁走了上来。
高衙内见兵丁上来,立刻大喊:“这两个人少欺负我们人多,快给我拿下治罪。”
这些兵丁隶属于开封府衙,常在街头,认识高衙内,自然对其偏袒。
为首的兵丁下令,要拿下生面孔的蔡蕴和西门庆,却被另一个兵丁拦住。
为首兵丁仔细打量蔡蕴二人,观二人穿着不凡,非富即贵,也不好贸然动手。
京城这地界,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街上抛一个砖头能砸到五个朝廷大员,况且能上樊楼二层的人,哪个是寻常百姓,因此更不能乱抓。
于是兵丁故作义正言辞道:“天子脚下,不可乱来,你们是就此私了呢,还是跟我回开封府衙过堂问话。”
这话说的没毛病,把人带回去,麻烦踢给了八面玲珑的府尹大人。无论他背后是天神娘娘还是地仙奶奶,两边谁也不得罪,最为稳妥。
高衙内哼了一声指着蔡蕴道:“不怕告诉你,蔡京被弹劾欺君,明日就坐实了此罪,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说罢领着一众人扬长而去。
西门庆对他说的话也有耳闻,这两天市井都传闻蔡京冒犯天颜,这次说不定就要倒台,不知是真是假。
若真有此事,那自己这些时日的银子就白花了,蔡蕴到时都自身难保,更别说自己的盐引。
他看向蔡蕴,却见蔡蕴仍然一副淡定的表情,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蔡蕴看着高衙内众人离去的背影,轻蔑一笑道:“真是猪脑子。”
他转而拍了拍西门庆肩膀道:“放宽心,太师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且看明日高太尉那帮人被打脸。”
次日,朝堂上正事已毕,御史言官又开始提及弹劾蔡京之事。
高俅一派的人根据现在情况判断,心中都认定此次胜券在握,今日就是发起总攻的时候。
因此,即使蔡京本人就在当场,也毫不避讳。
先出言的,是当炮灰的低品言官。
几个言官说完,高俅却出列道:“禀告官家,御史言官风闻奏事本也无错,可是拿不出实质证据就攻击朝廷大员,微臣认为不妥。”
说罢他看向文官首列的蔡京,却没有看到料想中的惊恐或愤怒,只看到蔡京老脸上一幅古井无波的神态,仿佛刚才议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蔡京昨夜已经将《听琴图》送入宫中,此时自然淡定,现在他只是静静的看高俅这帮人表演,这拙劣的演技着实让他有些想笑。
看表演的同时,蔡京也将出演的官员一个个都记在心里,待到秋后再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