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魏本来还有点害羞,但是等他环顾四周后才发现,此地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这里没有什么旖旎的风情,没有小说里的杯酒交错和莺莺细语。红袖楼里的姑娘确实多,但是男子更多,不过这些男子却都是很正常的吃饭喝酒,姑娘也都是如侍女一般在旁服侍,或是在楼间穿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而且看一楼大厅里大多数人的穿着,都甚是体面。
而这里给李魏的第一感觉是大,李魏印象中最大的酒楼,是落云镇的孙家酒楼,可以放下十几张他的床。而红袖楼给他的感觉,有五个孙家酒楼那么大,一楼的正中心,则是一个宽约八米的楼梯,而这里就是李魏的第二感觉,就是香。
从楼中向上看,二楼和三楼则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楼与楼之间的花丛还有类似瀑布的装置引水而下,水像是被无形的手拖住,被一根长竹竿给分成一阵阵的雨雾,让花丛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雨雾浇灌,整个楼间都弥漫成了一阵云雾缭绕的感觉,而最神奇的是这种“雨雾”似乎只在花丛附近弥漫,并不会飘到人行过道中。在李魏的耳边,偶尔又能听到一阵阵如瀑布一般的水落声和似近似远的琴瑟声。
“啧啧,当真是高山流水,琴瑟和鸣”李衡洲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掏出了一个竹牌递给凑过来的侍女。
侍女看清了竹牌后眼瞳一缩,赶紧作了揖迅速退下,匆匆向着楼上走去。
李衡洲指了指三楼正中的一簇花跟李魏说道“你看,那就是玉兰花,我给你形容的可能一直不够贴切,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东西,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言语修饰,都无法形容它的全貌。你待会儿可以好好参观一下二楼和三楼的花丛,这里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不同时节的花,都能在这里一年四季开放,而每一簇花的香味又能够环绕在自己那一簇附近,不会飘散不会混合,这样你走到每一簇花前,都能闻到它独一无二的味道。”
还不等李魏一脸惊喜的想要上楼去看看那簇玉兰花,李衡洲就一把拉住他“先别急,等个人”。
“哎哟,孩子如此猴急,这就是遗传老子的优良基因了嘛。毕竟是李家的一脉相传嘛。现在可好,老子不急,孩子急还要去拦着,你当年猴急的时候,怎么最烦别人拦着你?”一席红衣的女人“咯咯”一笑,从楼上慢慢走下来,一楼吃饭的人也都停止了交谈,有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有的人眼里充满了狂热,而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痴迷的看着女人。
李魏也看呆了,这女人简直就像画里面走出来一般,如此的美艳妩媚,脸上细微的皱纹暴露了她的成熟,但是这种成熟和性感的身姿,将端庄和妖娆这两个完全不同的韵味糅合在一起确实如此浑然一体。而这样不可方物的美丽是李魏在镇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忍不住赞叹道“姐姐你真美!”
“哈哈,现在我相信这是你儿子了,就这种爱说大实话,一脸单纯的调戏女子,让人心神乱动的本事,可真是父子没错了”女子笑的花枝招展,然后抬手准备捏李魏的脸。
李魏最不喜欢人家捏脸,但是不知道为何,无论如何想躲,都感觉无处可躲,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一般。因此在从惊艳中一瞬间回过神来的他就像是呆住了一样,被女人捏着脸乱揉起来。
“唔,这手感,这满满的胶原蛋白,这眉眼,这神情,简直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啧啧,你这以后又要祸害多少小姑娘,让多少深闺怨妇为你默默流泪哦”女人满意的放开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魏,而且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吗,姐姐你这么好看,名字肯定很好听吧!”李魏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悄悄的移步到了李衡洲的身侧,谁知还没施展身法,就被女人一把拉住。
“李魏,唔,肯定是姓魏的那个魏,啧啧,你爹起名字还真的是简单明了,魏,呵呵,魏...确实是一张帅脸,可惜这头发太脏乱了”女人揉了揉李魏的头发,对着左右吩咐道“云儿,带李公子先去修理一下头发。”
“是!”旁边的侍女赶紧作揖“李公子,请”转身就准备领着李魏向后院走去。
李魏缺气鼓鼓的驻足不前,反而一把去牵住女人的手问道“漂亮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而且我这发型很帅,不需要修理,男人重要的是能力,不是外貌!”
旁边围观的人群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看起来像是从乡村出身的孩子,竟然敢牵着那位的手!那孩子不知道女人是谁,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塔里城虽然不是重镇,但是也是中洲的主城之一!这里可也是藏龙卧虎的!然而正是因为有这位,一个满是女子的花房,却能够在塔里城最繁华的地方一直开业生存,一个女人能够撑起一片天,这本身就是实力的最好证明!有些狂热的人像是受不了这种刺激,忍不住想要出手。
李衡洲则是漫不经心的一一扫过人群,所有的人仿佛感受到一阵深深的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而那些想要动手的人,身上则是被冷汗瞬间淋湿。
“这是,势!”有懂行的人立刻明白了过来,心中一阵后怕!拉着同伴就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红袖楼。
“咯咯”女人笑的更开心了,眉眼间仿佛充满了爱意,她宠溺的捏了捏李魏的脸,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姐姐,你喊我姐姐,那我喊你爹什么,叔叔吗?我的名字,待会儿再告诉你。”
说罢,她风情万种的刮了李衡洲一眼,笑吟吟的说道“不过现在,我要纠正一下你的称呼了,”
女人走到李衡洲身旁,挽着李衡洲的胳膊说道“你呀,应该叫我,二娘!”
四周围观的男人们已经麻木了,那些侍女也都震惊的无以复加,就算是女人身边的几个亲侍也都一时间楞在原地。
而身为当事人的李魏则是已经彻底凌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