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童观桥开门的是闵相如,他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嘻嘻哈哈的年轻道士,或者说他打心眼里就不喜欢道士。
“童大人,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闵相如笑嘻嘻的让开身子,童观桥看见坐在桌前的另外三人似乎也是一脸惊讶“不好意思久等了童大人,我们还以为是庙祝走错门了,早知道是您,怎么能让您等这么久”。闵相如请童观桥坐下,一边给童观桥倒茶,一边解释到“咱们刚刚还在讨论今天遇到的事情来着,唉,童大人您也不是外人,这次可是咱们四个第一次见到死人,可别提多害怕呢,大家都睡不着,都在想着熊家灭门的事儿,现在后背都在发凉呢。”
童观桥闻了闻房间里淡淡的檀木熏香,看到四人都喝了茶,他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本官深夜到访,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冷漠的扫了一圈李魏四人“熊家是本地的大族,家中上下100余口,还有不少护卫和门客。你们说这么多人,凭着陈银华一个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全部杀掉,在熊家家主被杀的时候人们去报信才发现呢。换一句话说,如果陈银华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掉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在城中最热闹的酒楼,公开杀掉熊家家主呢?”
李魏皱了皱眉头“大人的意思,他还有帮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将熊家灭口的那伙人和陈银华,压根就是两伙人”童观桥看了一眼李魏“他们动手的目的不同,方式方法也不同,似乎还不认识,但是,他们动手的时间确实几乎相同的。”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看见陈银华当时向着西北的方向逃走了吧”他又看向了闵相如。
“是的大人,当时我确实清楚看见他向西北方向逃窜,大人如果沿路查探,应该能够不止我一人这么说”闵相如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
“嗯,确实也有不少行人和商贩说,看见一个人快速的向着西北逃窜了”童观桥见闵相如没有否认,低头又开始把玩起了茶杯“但是我当时分了三个小队,按照三个方向去围剿。”
他停下了手中的杯子,将腰间的长刀“碰”的一声拍在桌上“我的特别行动队的三个人和两个侦察队的探子,全部死在了城外!”
他面色如霜,目光如电般扫过四人,厉声喝道“他们是我从中洲带来的三个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老兵!我的左膀右臂!多少次生死行动都闯过来的三个玄鱼卫的精英!三个随便放到哪里都能做一方主官的中流砥柱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弃尸荒野!”
童观桥感觉自己气的有些血气上涌,太阳穴都微微发胀。李魏四人则都是站起了身子,李魏则是沉声问道“所以大人,你跟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你们四人,就是协助陈银华当街杀人,熊家灭门惨案的帮凶之一!”童观桥冷笑道“你们也不用反抗,老实跟你们说,现在你们这间屋子四周,都已经被玄鱼卫包围了!我劝你们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闵相如也不动怒,还是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童观桥“交代我们的童大人是如何知法犯法,残害同僚,冤枉好人,还准备屈打成招吗?”
“哦?”童观桥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闵相如“你可知,诽谤朝廷命官,也是重罪哦?”
“当然当然,反正童大人给咱们安的罪名已经够重了,杀人灭门,诽谤不诽谤的还有什么意义嘛”闵相如站起来在房间内开始踱步“现在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童大人到时候结案的卷宗上怎么写,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怎么让我们四个拒捕防抗,然后如何被英明神武的童大人和玄鱼卫击毙当场。”
童观桥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道士,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收起笑容,站起身,缓缓的拔出刀朝着自己的肩膀砍去,只见鲜血瞬间就染透了童观桥的外衫,墨色的制服染上鲜血,绣着的鱼儿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有必要嘛?童大人,您这可就太讲究了!”闵相如一脸心疼的看着童观桥,仿佛那一刀是砍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他脸带笑意的看着四人,轻松的说道“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毕竟被你们害死的人里面,可有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呀!”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鸟声,童观桥不紧不慢的问道“我陪你们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时间不早了,早点上路吧。”
但是李魏四人,并没有童观桥预想中的慌乱,闵相如笑嘻嘻的说道“嘻嘻,童大人,你说的没错,咱们陪你聊这么久,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嘛!”
说罢,闵相如猛地用杯中的茶水将桌上正散发着袅袅烟雾的熏香炉浇灭,童观桥本来觉得一切已经尽在掌握,面对这样的惊变还来不及反应,就猛地感觉头一晕,身子一软,竟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这!这!这不可能!明明你们也吸入了这个烟!我喝的茶你们也喝了!怎么会!”童观桥惊怒道“你们不要做傻事!我如果死在这里,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嘿嘿嘿,我的童大人,你觉得你这么说有用吗?”闵相如走过来一脚将童观桥手边的刀踢远,确定童观桥丧失了行动能力,便开始搜身,将童观桥身上的文书暗器等全部清理出来“童大人还是省一省体力的好,咱们还有很久的时间要相处呢!”
“闵...闵道长,你看,咱们之间,这都是误会,不是吗?那个,本官知道,你们是冤枉的,你们相信本官,让本官给你们洗脱冤屈,屋外的这些人,他们都没证据的,只要本官给你们作证,绝对没人追究你们的事儿”童观桥眼看自己身上的银两、解毒丸等都被闵相如装进了自己的包裹,空闻和李魏则是在默默的拿着杯子过来准备将自己包住,心中暗道不妙的他赶紧一阵求饶。
“晚啦,我的童大人,你就老实待着吧,我这个'九窍迷魂烟'连得势境的高手中招都要全身无力引颈就戮,你就别运功白费力啦”闵相如拍了拍童观桥空空如也的内袋“童大人,你身上的银子可真不少呀,嘿嘿嘿,就当是咱们借你的了”
“外面的人听着,马上给我们准备五匹快马,然后所有人都离我们最少五百步的距离!你们童观桥大人已经被我们感动,要和我们共进退,如果一刻钟的功夫,我们看不见马,或者我们发现五百步内有人在监视我们,那童大人就要生气的卸掉自己的手臂喂狗啦!”闵相如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然后回过头,用力踩断了童观桥的鼻梁,童观桥一声惨叫,外面立刻有人回应“且慢!几位稍等!你们要的东西马上就到!请不要自误!”
“你们玄鱼卫都这么虚伪吗?”闵相如不屑的用童观桥的衣服擦了擦鞋底,也不管童观桥想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跟李魏几人点了点头“一切按照计划来。”
“阿弥陀佛,闵施主,你这又是何苦来哉”空闻摇了摇头“童施主也是人,是人也会感受痛苦,更何况鼻梁这里这么脆弱,断了那可是钻心的疼。再说了,你踹断了他鼻子,他鼻血待会儿不会顺着流到我身上吗?我严重怀疑,你就是想公报私仇,恶心我!”
说罢,空闻走带童观桥面前,将他的鼻梁接好,疼的童观桥一阵冷汗。可是还没等他言语,空闻“啪啪啪啪”四掌就将童观桥的手脚拍断,疼的童观桥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惨叫。
“你看,你那就是无效攻击,流血恶心还没用,你看我这,打断他的双腿双脚,这不就避免了他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恢复了内力,反扑咱们的可能性吗?”空闻站起来又是一阵诵经。
李魏和陈月一阵恶寒,这道士和和尚,真的是出家人吗,怎么感觉杀人越货如此熟练,这两个人出家前该不会是盗匪吧?
“吴公子,陈小姐,你们愣着干嘛,过来赶紧搭把手啊”闵相如看着二人楞在旁边,笑嘻嘻的向他们投来一个真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