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问道,此时的他嘴里咀嚼着那一大坨面条,想要说什么却含含糊糊地说不清,只是点着头,呜呜哇哇地发出一些怪怪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多少年都没有吃饭一样。
“你,你先吃,吃完再说嘛,不用那么急。”
他把嘴里的面条咽了进去,然后说道。
“我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那群『曼纽』的兽是怎么发现你把那颗『戒律念珠』带走的!”
“嗯?”
“我早晨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查了一下你们学校的用电量,发现实际上比理论上的用电量要多一点点。”
“啊,然后呢?”
“然后,我就查到了这个,你过来看看。”
他拉我坐到桌子前,然后把他的那台电脑给我看。
电脑屏幕显示的是我们学校的平面图,他指着实验楼,然后说道。
“这个楼,里面有一个独立于学校的监控系统之外的摄像头,实际耗电比理论耗电多的量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然后,我就破解了这个摄像头的后台,把它从安装到今天早晨的所有录像都拷贝了一遍。”
他说完,又挑了一大坨面,往嘴里硬塞,咀嚼、吞咽完毕后便接着说。
“其中有一段就是你正好被那个摄像头拍到然后拿走念珠的录像,and……”
他的话戛然而止,面色有点凝重地看着我。
“什么?”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对死亡感到害怕?”他问我,而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有点。”
“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发现的这段录像了。”
“为什么?”
“有血,而且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oh,yes,残忍,非常的残忍!”
残忍?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裴垦难不成还干了别的恐怖的事情吗?
“是……那个裴垦干的吗?”
“No!是一个兔子兽人干掉了另一个兔子兽人,还把her fur割下来了……那个兔子兽人也是『曼纽』的兽,名字叫做帕妮?波莫多洛(pane?pomodoro),但准确来说,那家伙不是真正的兔子兽人,她是混血,是个兔子兽人和鳄鱼兽人的混血!她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但可是长着一嘴鳄鱼兽人一样的锋利牙齿啊!”
帕妮?波莫多洛?个子不高的鳄鱼—兔子混血兽人?
看来那家伙应该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怪力女吧!
只不过,基托内提到了,她在杀掉了一个兔子兽人之后又把对方的■■也夺走,而且还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等等,兔子兽人?
那家伙是个兔子兽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匆匆告别基托内,从地道里原路返回。
我跑去了运动场,那个兽,不出所料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那里打篮球,但是,今天却不在。
这让我大失所望,我问了他的几个球友,他们说他中暑了在医务室待着。
我正想赶往医务室,但这个时候,却遇到了郑义。
“呦,你这么急匆匆地想去哪儿啊?”
“哦,学长,我有点事……”
“诶诶诶你停下,你知道我吃完饭就在外面一直等你吗?左等右等都不见你身影搞得我很焦躁诶。”
他拦住了我,并把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你可不能跑哦,因为是你说的,想要知道池旭的那件事。”
之后,他把我拽到了学校的水房那里,那也是整个学校当中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比较僻静的去处。
上次我和罗娜学姐,还有孔昕学长目睹裴垦袭击林楹楹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
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裴垦的真实面目。
郑义背对着我,开始讲述着有关于任天和池旭的那段往事。
池旭学长,是当时一年级里公认的优秀青年,几乎吸引别的兽喜爱的特质都展现在了他的身上,刨除他自尊心强到过分这一点之外,是个完美到不真实的兽。
如果一道光,在本就明亮的地方闪耀,那对于明亮来讲,那是一种贡献,但,如果它在一片黑暗中闪耀,或者是在一群光之中闪耀过头了,让别的光显得暗淡无比,那么,对于黑暗以及其它的光来讲,那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池旭学长,就是那道闪耀过头的光。
因为过于闪耀而招致的灾厄,这种事十分常见,而池旭学长也不例外,他那种不真实的完美也招致了很多兽对他的嫉妒,任天便是这些兽里的其中之一。
据郑义学长透露,其实池旭学长遭遇袭击的时候,任天也是在场的,但是他却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而后在池旭学长被送到医院并稍微修整了一周,戴着假肢暂时回到学校的时候,任天更是在暗中排挤他,和别的嫉妒池旭学长的兽装出一副无意冒犯的样子不断揭开他的手臂被吃掉这个致命的伤疤,致使原本还能坚强生活下去的他的内心逐渐走向了崩毁的不归途。
而任天他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趁池旭学长午休时不注意偷走并毁掉了他的假肢,让他在失踪前的那个下午一直都以只有一条手臂的样子示兽——任谁看到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兽都会多看一眼,但大部分兽绝无恶意,可是,在一直都受到卑鄙之兽的折磨,心理已经濒临崩溃的池旭学长眼里,他们的目光之中,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嘲讽、奚落和厌恶。
在这之后,就是我所熟知的事情了。
听完,我叹了口气,并不禁想到了我高中时的经历。
那个时候,我还没胖成这个德行,而且,也和池旭学长一样,是个走到哪儿,都是那里的焦点的兽。
只不过嘛,我可没有池旭学长那么谦虚,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还不怎么懂事所以还有点狂妄。
狂妄,高调,又是焦点兽物,真正的“出头鸟”,所以就很难避免他兽给予的灾秧。
在一个放学后的下午,我被一群兽拉到街角围殴了,直接进了医院。
那群兽都是平时看我不爽的家伙们,他们兽多势众,我呢,双拳难敌四手,就是用魔法都难以招架他们。
从此之后,我也便学乖了,努力地褪去自己的光华,无比低调地过活,这还不够,为了让我看起来绝对无害,无法威胁到那群家伙,无法因为自己虎兽人的身份吓到那些敏感过头的草食性兽人,我还狂吃那些能让我长肉的高热量食物,直至把自己吃得像个肥胖的猫兽人一样。
我妈对我这么做非常不满,但秉承着家族的低调传统的我爸反而对我这么做很满意,只是,他们都对我非要增肥来让那些家伙感受不到我的威胁这点无法理解。
现在想起来,或许我把自己的锋芒和光环都隐藏了起来,的确是正确的。
只是……
他郑义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于是,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而他却一脸神秘地看着我,然后让我过来,附耳说道。
“我偷看了任天的日记,就这样,你可别和别的兽说我看过他日记啊,不然……”
他把手伸到了我最怕别人碰的地方——腋窝。
然后,他轻轻地用手指一戳。
他这一戳不要紧,又痛又痒的感觉可别提多难受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我承受不了,我立刻从他身边弹开,忐忑地看着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怕这个的?!”
“这是秘密!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完了,我也总算是舒坦了,那么下午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可不能把那件事透露给别的兽,不然的话,我可不只是要戳你腋窝那里的痒痒,而是要在你全身上下挠痒痒哦,嘿嘿嘿嘿~”
他边说,边对我做了个挠痒痒的手势,然后笑得像是个影视剧里的大反派一样,从原地离开了。
徒留我感到一阵恶寒,在原地不住颤抖。
本章,完。